蘇家的小廝哪裏見過太子殿下，本就心虛。見太子殿下看過來，更是嚇得六魂無主。

“二爺……二爺不在，出去……出去喝酒了。”

小廝磕磕說出了蘇元青的去，說完整個頭磕在地上，不敢再抬起。

太子神不愉，“喝酒？賑災這麽大的事，他還有閑心出去喝酒？”

蘇香菱氣的火冒三丈，暗罵蘇元青爛泥扶不上牆，卻還要小心翼翼對太子殿下賠罪。

“殿下息怒，他興許是有什麽急事，離開一會兒。”

“等他回來，妾一定讓他去殿下邊那請罪。”

太子本就不認識蘇元青，說完也就算了，並不在意。

蘇香菱則趁著太子問景同話的時候，悄悄吩咐那小廝，“還不快去找二爺回來，快點。”

小廝點點頭，趁人不備跑著離開了。

太子一直跟景同說話，問些賑災的細節。今日他高調出宮，就是要讓皇上知道他心係災民。所以問的這樣細致，也是為了回去好跟皇上稟告。

景同額角滲出冷汗，有些問題他確實不清楚。

“殿下，臣已經差人去吏部衙門請沈大人了。有些事，還是沈閣老清楚。”

蘇香菱在後麵跟著走，凍的上發抖不說，還時不時能看見髒兮兮的災民。

這讓蘇香菱渾難，這些人也配出現在周圍？

見太子沒有停下腳的意思，蘇香菱刻意讓角沾染了一點汙漬。

然後上前聲說道：“殿下，妾角髒了，這裏可有地方更？”

景同連忙回話，“有，我吩咐人帶良娣去後麵廂房更。”

之後景同找了屬下過來，帶蘇香菱去了更的廂房。

蘇香菱這次出宮帶了兩個宮，都是東宮後收服的心腹。

主仆三人進了廂房後，淺月和淺雪幫蘇香菱換了裳，又扶著坐在床邊休息。

淺月低聲說道：“娘娘就在這歇著吧，外麵天寒地凍的，仔細凍壞了子。”

蘇香菱還惦記著蘇元青，便吩咐淺雪，“你出去看著點，二爺回來讓他立馬來見我。”

淺雪福了福，轉出了屋子。

等到蘇香菱喝了兩杯熱茶，上暖和過來，蘇元青也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罵罵咧咧，“這些災星，惡心死本爺了。”

一邊進門，一邊係著腰間錦帶。

蘇香菱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這又怎麽了？還有這裳，能不能穿妥當了？這副浪的樣子，怎麽在太子殿下跟前臉？”

自打蘇香菱進了宮，蘇元青對這個姐姐就多了幾分敬重和忌憚。

聞言了脖子，解釋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撞上了一個災民，他吐到我上了。”

“我又回去換了裳，知道姐姐急，所以才沒收拾妥當。”

蘇香菱聽他這麽說，神緩和了些，好歹這也算是正當理由。

想了想說道：“你現在去庫房幹活，然後我引太子殿下過去。殿下喜歡務實勤快的，你就是裝，也得給我裝的像些。”

蘇香菱心裏清楚，跟東宮那些人比，家世算不上好的。若是真的爭奪後位，娘家也不能提供什麽助力。

所以把希寄托在了蘇元青上，希他能得到太子殿下的看重，爭取在朝中謀個一半職。

姐弟倆起，往庫房的方向走去。

蘇元青玩笑般地說道：“姐姐說太子殿下喜歡務實能幹的？那怎麽這麽寵姐姐？姐姐可不是務實勤快的。”

他也就是隨口一說，心裏也知道，太子殿下對待妻妾和對待辦事的手下，定然不是一個標準。

蘇香菱嗬斥蘇元青不得胡說，太子殿下是他能開玩笑的麽？

心裏卻無奈歎息了一聲，太子對，也就是寵，談不上。

一來是因為那個卦辭，太子必須把留在邊。二來因為太子是男人。

進東宮前，幾次讓太子生死。

能給他歡愉，他也願意給恩寵。

兩人說這話的工夫，便到了蘇家裝藥材的庫房。

守著庫房的也是蘇家的小廝，忙推開門請兩人進去。

一進門，蘇香菱就下意識捂住口鼻。

庫房的味道，熏得眉頭皺，差點吐出來。

“什麽味兒？”

想順著味道來源，找找是哪裏的味道。可這味道充斥著整個庫房，愣是沒尋到源頭。

蘇元青不在意地說道：“小事，不過是有些藥材發黴了，不礙事的。”

蘇香菱大驚，走到一袋子藥材麵前，打開看了看。

上麵黑漆漆的黴點，目驚心。袋子一打開，味道更加刺鼻。

蘇香菱拉過蘇元青，低聲音說道：“怎麽會這樣？你怎麽不早說？這還怎麽讓太子殿下過來？”

不僅不能引太子殿下過來，還得阻撓太子殿下發現這裏。

蘇元青沒太往心裏去，“這怎麽了？都是些災民，給他們這樣的藥材就不錯了。”

“想用上好的藥材，那也得有那個命才行。”

蘇香菱想的比他多，追問道：“戶部這些員不知道麽？沒來看過？”

蘇元青搖頭說道：“賑災剛開始，事多，那些當的都焦頭爛額。這些事都分派給了這幾家賑災的商戶，所以還沒人來看過。”

“有人來也沒事，我們這也有好的。想要掩人耳目，還不簡單？”

蘇香菱在庫房來回踱步，手裏的帕子被的皺皺。

“這樣不行，這若是鬧出人命可怎麽好？”

“這種發黴的藥材，人沒病都要吃出病。”

蘇元青聞言笑了一聲，“哪有那麽氣，姐姐想多了。你以為那些災民跟咱們似的貴麽？其實啊，都皮糙厚的。”

“今日我見那個病秧子是數，不過那樣的病幾天也就死了。死了也好，還能給咱們省點藥材。”

蘇香菱腦子裏有什麽念頭閃過，被快速抓住。

“等等，你說那個病秧子？今天吐到你上那個？”

“他吐的嚴重麽？來這喝過藥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