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榆樹胡同過年的人多，除了林晚音之外，還有白素蓮和蘇順慈。另外林無塵也不回雲州老宅，也要在榆樹胡同過年。

所以蘇清妤給他們準備的年禮很多，都是過年用的著的。

到了侯府之後，蘇清妤先帶著人去給老夫人請安，路上見下人們都一臉喜氣洋洋。

蘇清妤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蘇香菱封了太子側妃，賢妃娘娘專門賞賜了蘇家。

二夫人高興，便闔府給了賞賜。

底下伺候的人就是這樣，拿到賞賜便能跟主家同樂。這喜氣洋洋的場麵，不用裝。

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蘇家今年比往年寒酸多了。

就說宅掛著的綢子和燈籠，基本都是去年剩下的。有些明顯已經略顯破舊，卻也還在充數。

還有府裏的花草，往年新年都會買一批名貴的，今年也沒瞧見。

再看下人們的冬襖，像是幾年前的料子，估著是從庫房箱子底翻出來的。

鬆鶴堂，裏麵幾人不知道說起了什麽，還沒進門就能聽見說笑聲。

蘇清妤進門的時候，二夫人何氏正拿著一隻手鐲戴在老夫人手上。

笑著說道：“母親，這可是宮裏出來的鐲子，看這水頭，外麵可不好尋。”

“這樣的鐲子，也隻有母親配得起。”

蘇清妤心想，怪不得祖母喜歡二嬸。就這張抹了的，誰能不喜歡。

屋倒是沒有旁人，隻有蘇承衍跟何氏圍在床前。應該在說蘇香菱被封太子側妃的事，幾人笑的眉眼彎了一條。

元嬤嬤正低聲提醒老夫人，“大小姐來了。”

幾人這才轉頭，看向蘇清妤。

蘇清妤上前行了禮，又下上的鬥篷遞給了邊的丫鬟。

“今日孫是回府給祖母送年禮的，還沒恭喜祖母，二妹妹做了太子側妃，蘇家重現往日的榮指日可待。”

這話老夫人喜歡聽，聽多都不會厭。

經過這些日子的用藥，老夫人子靈活了不，除了還不能走路，別的倒是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老夫人示意蘇清妤坐，又慨道：“蘇家就指你們了，你們都嫁的好，我就是死了，也能見你祖父了。”

“若真是家裏飛出個金凰，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蘇清妤心裏覺得可笑，祖宗保佑？祖宗泉下有知，知道後人這麽不爭氣，怕是要氣的不安生。

何氏還記得那日蘇清妤不肯求的事，所以說出的話有些怪氣。

“大小姐今日說話倒是不那麽冷了。”

“這樣就對了，往後等你二妹妹飛黃騰達，還能了你的好麽？保不齊到時候姑爺的仕途，都得仰仗你二妹妹。”

蘇清妤神莫名地看著何氏，“二嬸，若是三爺要靠二妹妹才能仕途順遂。那我一定勸他辭回家，絕對不麻煩二妹妹。”

也不知道何氏是抬舉蘇香菱還是貶低沈之修。

被蘇清妤直接懟了回去。

何氏沒了娘家做靠山，這些日子在侯府一直伏低做小，生怕惹的老夫人不快。

還好蘇香菱爭氣，太子側妃之位加上賢妃娘娘的賞賜，讓何氏徹底放下心。

好不容易有機會趾高氣揚，便想蘇清妤一頭。

繼續說道：“大小姐是回府送年禮的？那我一會兒可得瞧瞧。不過再怎麽瞧，也比不上賢妃娘娘賞賜的年禮。”

蘇清妤不自覺撇了撇，賢妃賞賜點東西，怎麽二嬸像是找不到北了一般。

未等說話，門外就傳來腳步聲，還是一重一輕的腳步聲。

蘇清妤以為是蘇元青被上次的杖責打瘸了，便回頭看了看。

這才發現進來的人是父親蘇承鄴，走路一瘸一拐不說，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

老夫人見他這副樣子，皺眉問到：“你不是去榆樹胡同了麽？怎麽跟人打架了？”

蘇清妤聽到“榆樹胡同”四個字，立馬警惕地問道：“父親去榆樹胡同了？去幹什麽了？”

老夫人也未瞞著，開口解釋了起來。

原來自打上次賑災的事，蘇何兩家都倒了黴之後，蘇家的藥鋪也開不下去了。家裏再次捉襟見肘，加上過年的開銷大，維持正常的吃穿用度已經了問題。

老夫人知道，林晚音是鐵了心和離，不可能回來了。便把主意打到了蘇順慈母的上，今日蘇承鄴去榆樹胡同，就是去接蘇順慈母的。

當然，老夫人對蘇清妤的說辭，要更加冠冕堂皇。

什麽想念孫，蘇承鄴念舊，還惦記著蓮姨娘之類的。

解釋完後，老夫人又問蘇承鄴是怎麽回事。

聽說是被林晚音邊的小廝揍的，老夫人當即大怒，要蘇承鄴兄弟倆帶著府裏的家丁，打上門討個公道。

蘇承鄴看了看蘇清妤，沒好氣地說道：“算了，往後我不去就是了。”

聽說蘇清妤是回來送年禮的，蘇承鄴直接問了句，“幾車？”

蘇清妤：“一車。”

回答的幹淨利落。

蘇承鄴想起在榆樹胡同看到的場麵，頓時急了。

“一車？你給你母親送六車年禮，就給我們送一車？”

“你就是這麽糊弄我們的？堂堂沈家三夫人，給娘家送這點年禮也不怕人笑話。”

老夫人聽了蘇承鄴的話，也不讚地看向蘇清妤。

沉著臉問：“果真如此麽？”

何氏在一邊低聲對蘇承衍說道：“嫁得好有什麽用，胳膊肘都是朝外的。我看大小姐別姓蘇了，改姓林好了。”

雖低了聲音，但是屋幾人也都聽見了。

蘇清妤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頭一次見收年禮當麵嫌的。自詡三百年侯門世家，就這禮儀教養？

淡淡地開口，“父親連這個也要跟我母親攀比麽？”

蘇承鄴哼了一聲，“為何不能比？是你母親，我還是你父親呢。一樣的爹娘，怎麽就不一樣的待遇？”

想了想，自己又找補了一句。

“為父不是在意多東西，為父是看重你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