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點頭說道：“草民出自苗疆，這癥狀一看就是巫蠱之。”

“從太子殿下吐的跡象來看，那東西離他不遠，應該就在他所居宮。”

前朝因為巫蠱之，皇室，牽連者無數。所以大周太祖皇帝開國就嚴巫蠱之，隻要發現，嚴懲不貸。

宣德帝負手而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傅儀，你親自帶著龍衛去搜查東宮。”

想了想又道：“帶著周先生一起去，有可疑品都給周先生查看。”

傅儀是他的心腹，這件事給他親自辦最妥當。既不牽連無辜，也不讓人逃。

傅儀領命，帶著周先生離開了。

至於其他人，則重新回到了太和殿。有宮人上了熱茶和點心，眾人再次坐回了座位上。

皇上雖未明說，但是大家也都清楚。太子殿下出了事，所有人都有嫌疑。

所以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皇上不會放他們出宮。畢竟人一出宮，很多事就不好查了。

有人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搜，被審問的準備。

蘇清妤折騰了一晚上，早就了。所以熱茶，參湯，點心端上來後，也沒客氣，直接吃了起來。

吃了兩塊皮點心，反倒更了。此刻更想吃一碗熱乎乎的麵條，最好再臥個蛋，煮幾青菜。

宣德帝在隔壁廂房陪著太子，所以大殿之上眾人也都沒客氣，全都在吃點心。

蘇清妤一邊吃，一邊皺眉。

吃了三塊點心後，已經滿麵嫌棄的表。

沈之修低聲問，“怎麽了？不好吃？”

蘇清妤四下看看，見邊上沒旁人，才開口說道：“這點心都涼了，又甜又膩。這東西隻能墊墊肚子，但是不頂。我想吃熱乎乎的麵條，帶荷包蛋的。”

說完也覺得自己矯了，這大晚上的又是在宮裏，去哪弄麵條。

再說了，太子殿下什麽況還未可知，們也不好大肆吃喝。能喝個茶，吃兩塊點心，已經是皇上開恩了。

蘇清妤忙又說道：“雖說不好吃，可也吃飽了，在宮裏哪能跟在家裏比。”

此刻太和殿邊上的廂房，太子躺在床上。皇上和賢妃，還有一眾太醫都在此守著。

太醫連藥方子都開不出來，以劉院正為首的一眾太醫，忐忑不安地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

劉院正眼觀鼻，鼻觀心，心裏思量著告老的折子要怎麽寫。

當然，前提是今日能活著出宮。

賢妃坐在床邊，看著太子角滲出的跡心急如焚。

忍不住朝著太醫們吼道：“你們就在那杵著，就不能想想法子？哪怕減輕點痛苦也好。”

太醫們呼啦啦跪了一地，“賢妃娘娘息怒，臣等罪該萬死。”

宣德帝在地上來回踱步，太醫們的請罪聲讓他心裏更加煩躁。

蘇香菱站在賢妃後，時不時被賢妃吩咐去擰帕子，或是扶太子起。

小心謹慎地伺候著太子，生怕再被賢妃遷怒。

心裏則琢磨著，當真是巫蠱之麽？如果是，那是誰做的？

看樣子像是東宮之人做的，可東宮的人沒必要害太子。

若真查出是誰做的，也是好事，起碼能轉移賢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怒意。

蘇香菱把東宮的側妃侍妾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沒想出會是誰。

嘎吱一聲，胡碌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著白玉托盤。

“陛下，娘娘，這是膳房送來的蟹包子和剛熬好的魚湯。”

賢妃擺擺手，看都沒看一眼。

宣德帝也沉聲道：“拿下去吧，朕也沒心思吃。”

胡碌低聲勸道：“皇上，東宮那邊一時半會搜查不完，您不吃點子哪得住啊？”

宣德帝隨口道：“你們拿下去分了吧，不用管朕。”

胡碌了解他的脾氣，知道再勸隻會惹的皇上不耐，隻能端著東西退了出去。

出門便看見沈之修在門口守著，胡碌一愣，“沈大人怎麽來了？皇上並未宣召。”

沈之修看了眼他托盤裏的東西，“皇上不肯用膳麽？太子殿下怎麽樣了？我心裏放心不下，便來看看。”

胡碌歎了口氣，“老奴勸也勸了，皇上心裏記掛太子殿下，沒心思用膳。這不，讓老奴端出來了，說是給底下的人分了。”

沈之修歎道：“辛苦公公了，宮裏一有個什麽事，最心的就是您。”

“既要照顧皇上龍，還要管著底下的人，可一定小心子。”

胡碌和沈之修平日關係就不錯，沈之修跟他說話，從不端著閣輔臣的架子。

別看他是皇上邊近伺候的，又是侍總管。實際上他心裏清楚，朝中那些讀書人不都瞧不起他。

就拿陳閣老來說，每次跟他說話都端著讀書人的架子。好像跟太監說話，損了他們的麵一般。

可沈之修卻從來都謙卑和煦，所以胡碌也願意跟他說話。

此時聽沈之修這麽說，胡碌心裏也是一暖。

“多謝沈大人惦念，這深更重的，您也別了涼。”

沈之修笑著回道：“還好，剛才墊吧了兩塊點心。雖說有些甜膩，好歹算墊墊肚子。”

胡碌聞言忙說道：“這蟹包子和魚湯，陛下既說賞給底下的人，不如就沈大人拿去吃吧。”

沈之修立馬推拒道：“這不大好吧，公公也忙了一晚上了，我拿走像什麽樣子。”

胡碌也不跟他拉扯，直接吩咐邊上的小太監，“你把這些東西都換個容裝，然後給沈閣老送去。”

沈之修見狀拱手道謝，“那就多謝胡公公了。”

胡碌笑道，“沈大人就別跟雜家客氣了，都是些小事，不足掛齒。”

沈之修再次回到太和殿的時候，恰好那小太監也端了餐盤，把東西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蘇清妤不明所以，想問問的時候，小太監已經行了禮離開了。

沈之修坐在蘇清妤邊上，得意地說道。

“熱乎的魚湯，還有蟹包子，快點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