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見父倆有事要談，就道：“你們說話，我去廚房看看。”

許氏抬腳走了出去，明曦給爹爹斟了茶，道：“您坐下，先喝口茶再說。”

段平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看著兒說道：“你是不是得了消息了？”

不然怎麼這麼巧就來了。

“爹爹也知道了？”明曦問道。

“我剛從徐東林那邊回來。”段平昌看著兒。

“徐大人怎麼說？”明曦有種不太好的預。

“佟高卓仗著背靠東宮，居然私下里將織染局的條子給了人，宮里的夏季的條子咱們沾不上手了。”

“那咱們的貨怎麼辦？”明曦神一厲，“這豈不是起了沖突，要知道徐東林給您的條子也是織染局的，兩邊都有條子，可織染局收的貨有數。”

想到這里，明曦話音一頓，看著爹，“所以是不是宮里那邊說您的貨花不宮中喜歡？”

段平昌無奈點頭，“他們這是早就布好了局，就等著咱們呢。”

“我請淑妃娘娘在陛下面前進言，但是陛下說后宮事務皇后做主。”明曦聲音發沉。

段平昌聞言一臉無奈，“所以皇后才敢這樣做。”

興許皇后那邊早就請示過陛下，只是一直未聲張，然后布了局讓他們鉆。

他們吃虧就吃在在宮里沒有自己的眼線跟人脈，消息沒那麼靈通。

雖然有淑妃，但是淑妃是什麼份，怎麼會為了一個商戶這麼費心，段平昌知道自己還沒那麼大的臉面。

明曦慢慢的說道：“咱們的貨，徐東林怎麼說？”

“只能退回來。”

“如何退？”

段平昌聽到這話看著兒，“你的意思是？”

段明曦冷笑一聲，“既然佟高卓已經暗中又拿了條子給了別的商戶，宮里要的也是別的花跟布料，那麼咱們的料子也就是說跟宮里沒有毫關系。”

段平昌一下子明白兒的意思了，他急糊涂了，一時間就沒想到這一點。

父倆四目相對，段平昌雙手猛地一拍，“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找徐東林。”

“爹，等一下。”明曦開口說道。

“怎麼？”

“把當初織染局的定銀還回去，這樣這批貨就跟宮里沒有任何關系了。”

“對。”段平昌立刻去書房拿銀票，然后就急著出了門。

事宜快不宜遲，免得被東宮那邊再擺一道。

給宮里供貨是有十分復雜細致的要求的，所以說一旦有貨不符合要求，一向是要求直接損毀，不許出現在市面上。

但是，佟高卓那邊不是又出了一批條子嗎？

那批條子上對宮緞的花要求與他們家完全不同，所以皇后才有理由以不喜段家貨為由選了另一家。

既然如此，那麼段家這一批貨，就跟宮里的宮緞，無論是質地還是花完全不同，那就不用銷毀了。

而且，佟高卓那邊拿出的條子，跟徐東林拿出來的可沖撞了，這件事佟高卓借著東宮強徐東林一頭，徐東林肯定惱火。

段平昌借這個時機，請徐東林高抬貴手，只說這批貨一開始就沒用段家的，那麼段家這幾船布就保住了。

賺不了織染局的銀子，但是也不會本無歸。

只是這樣，明曦自然是不滿意的。

皇后與太子打了的臉，難道就這麼了？

呸！

做夢！

段平昌一個時辰后才回來，手里拿著織染局蓋了銀的文書。

明曦接過去一看，瞬間笑出聲來。

只見上面寫著，織染局一早選中馮家供應夏緞，與段家沒有任何的關系。

“您手里的條子呢？”

“徐東林弄了個假的當著別人的面銷毀了，真的讓我仔細收起來，萬一要是用到能保命。”段平昌長嘆一聲，“若不是佟高卓來這一手，徐東林可不會為了咱們費這麼大力氣。”

“有了這個條子，咱們的船上的布就能對外賣了。”明曦道。

“是。”段平昌聽兒這樣說，就看著，“你有什麼想法？”

“佟高卓選的馮家是個什麼來路？”明曦問道。

“馮家在京城扎幾十年，也算是大戶了，佟高卓選了他，看來馮家走通了東宮的路子。”

“馮家主做布匹生意？”

“是，也有其他營生，不過不如布匹攤子大。”

“給織染局供貨，一般來說要拿到剩余的銀子，說也得兩三月，慢的話半年一年也是有的。”

“有佟高卓幫著，許是會快一點。”

“那也沒關系，時間上就足夠了。”明曦笑。

“你想做什麼？”

“爹，咱們這幾船布料，可以說是最為致漂亮的，原是給宮里的貨，其他布行難以相比。”

“是這樣沒錯。”

“只賣布可賺不了大錢，跟織染局做生意，銀子賺不多，賺的是名聲，這回咱們就把這船布賣出花來！”

段平昌沒聽懂兒的意思，“你仔細說說。”

“過幾日是榮國公府世子親的大喜日子，我準備穿一新去。”

“新？”

“是，新花新式樣，必然會引起京城夫人閨秀們的喜歡。”

“你是想賣不賣布？”段平昌問道。

“您覺得如何？”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還得先開個鋪子，時間有點。”

“咱們綢緞莊本來人就不，繡娘這一塊花高價請。”明曦果斷的說道，“他們不就是想要看咱們這幾船布砸手里，想要看咱們的笑話嗎？我不僅不會讓布砸手里，我還能大賺一筆。”

歷來賣米賣糧不如賣食賺得多，賣布也不如賣利潤大。

以前們是嫌麻煩，但是現在不是麻不麻煩的事，而是非要爭這口氣。

明曦陪著爹娘用了午飯就急匆匆走了，回了伯府就關了書房的門，拿出紙筆來開始畫服。

有上一世的經歷，自己本也是的人，且自己對這些事頗有心得，下筆不難。

讓李全跑了一趟，去取了些布樣，將每一種花樣都做了仔細的對比與設計，再據花質地畫出不同的式樣。

明曦一夜未睡，一直熬到天亮，畫出了五六套，然后挑細選出兩套來，讓繡娘連夜趕制新，

務必要趕上劉儼娶妻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