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聚之后，明曦又開始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外頭的生意有尤三平管著，很是省了心。

云裳那邊生意隨著夏日即將到來，越發的好了，尤三平又從那邊尋了一批繡娘來京，攤子越鋪越大。

段平昌那邊果然沒能拿到秋日宮里的條子，明曦一點也不意外。

太子跟算是結了仇，興安伯這個狗子，肯定會抓住機會就要打。

徐東林倒是還不錯，提點了段平昌幾句。

段平昌約了日子讓明曦回家商議。

明曦不僅來了，還把段寧跟段琪也帶來了。

段愉那邊忙得不開，不然也是想一起來的。

許氏見到二人略有局促，好在段寧跟段琪禮貌周全，許氏才慢慢放開來。

把兒拉進室，“你這孩子，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

明曦笑著挽著母親的胳膊，“這不是巧了，在門口遇上了，知道我要過來就一起了。”

許氏跟細細打聽段寧跟段琪吃什麼，好讓廚下準備飯菜。

“他們不挑。”明曦也不知道，只能隨口敷衍道。

許氏自己養大的閨還能不知道，手在肩膀上了一下。

明曦抱著許氏撒，許氏沒法子，只能自己去廚下跟掌廚的商議菜。

明曦回了廳堂，段平昌跟二人聊得極好，他雖是商戶，但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在外見識極廣，段寧做之后，尤其是在翰林院接的書籍也多，很多東西都未曾親眼見過，此時與段平昌閑聊，倒是能從他口中得知一些自己興趣的東西，自然便有話題了。

段琪年紀小一些，就坐在一旁認真聽，偶爾也會說幾句。

明曦站在門邊聽了一會兒，這才笑著抬腳走進去。

一進去，段平昌立刻招呼坐下，順手就把兒吃的小點心推過去，“廚子新做的，江城那邊的新口味，你嘗嘗喜不喜歡？”

段平昌瞧著段寧跟段琪意外的樣子，就笑著解釋道：“曦曦小的時候，我要常常出門行商，每次一走則十幾日，多則數月，我一走就哭，我就答應給帶好吃好玩的。

我們家廚子做了十幾年了，各地菜都會一些，就是因為這張，總是挑揀些。”

段平昌雖然說兒吃東西挑揀，但是眉宇間的縱容卻明明白白。

段寧跟段琪看著這一幕，心想，難怪明曦當初回了伯府如此不適應。

有兩個這麼疼的養父母，再相比起來，姜氏跟定遠伯就真的差遠了。

明曦撿了一塊白玉糕吃，邊吃邊說道：“這都是您慣的，您說我做什麼，先說說自己吧。”

段平昌瞧著小半塊進口，忙提起壺給倒茶，“小口吃，免得噎到，先喝點茶。”

明曦就端起茶喝了一口，是喜歡的味道。

明曦將點心遞給段寧跟段琪，“二哥，三弟，你們嘗嘗，這是家里廚子的絕活。”

家里……

段琪心頭難，低著頭把白玉糕吃了。

段寧倒是神平和，吃了一口稱贊不已。

“爹，您我回來是為了織染局那邊的事吧？”明曦看著段平昌道。

段平昌見兒說話不避著段寧跟段琪，也就大大方方地點頭，“是，我是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有佟高卓在織染局，徐東林顧忌東宮，也不會此次跟他對上。我看，織染局的生意咱們先放一放，您說呢？”明曦笑道。

爹爹已經在京城站穩腳跟，織染局的生意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段寧此時皺眉，“這是故意針對段叔而為？”

明曦看著段寧，“是啊，二哥，場上向來如此，翰林院那邊相對來說還算是平和些，但是你也得慢慢學著。許是，等東宮那邊無法從爹爹這邊下手后，會對著你跟大哥下手，你們要小心謹慎。”

段寧蹙眉，“太子這樣做，難道就不怕被人詬病？”

段平昌聞言說道：“就拿織染局這件事來說，就算是換了供應的商戶，外頭的人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那邊給出的理由正大明，不管是花還是質地，如果宮里更喜歡馮家的貨，定他們家沒錯。”

“這就是謀，二哥。咱們知道他們針對咱們，但是咱們沒辦法因此不滿。”明曦笑道。

段琪聞言若有所思，看著段明曦說道：“大姐，所以你放棄織染局這邊的生意，是不想跟東宮？”

明曦點頭，“對，不是不想，而是現在還做不到。”

宮里掌控此事的是皇后，現在還沒能力能制皇后，所以耗在織染局，除了讓徐東林左右為難，時間一久心生厭惡之外，沒有任何好。

倒不是干脆利落退出，讓徐東林心生激，等以后有了機會，徐東林那邊的路才好走通。

明曦一句還做不到，段寧跟段琪就立刻覺到了力，他們還是太弱了，本不能給明曦任何幫助。

明曦掃了二人一眼，嗯，效果不錯，人嘛，就得有充足的力往上爬。

現在不就有了？

不想被人打，就得自己爭氣，站到高位上去。

“那段叔以后做什麼生意？”段琪看著明曦又問道。

經商，眼下是他的知識盲區。

明曦笑，“能做的生意多了，離了張屠戶難道就要吃帶豬不？不做織染局的生意，難道不能做其他的生意？我看馬監的生意也不錯，至馬監那邊東宮不進手去。”

“馬監？”段琪驚了，“馬監的生意怎麼做？”

那里頭都是養馬地，能有什麼生意？

明曦笑，“怎麼沒生意？馬監養馬，但是養的馬從何而來？良駒又是因何產生？馬監的生意可比織染局的生意更好做。”

段平昌聽到這里忽然想起一事，難怪去年明曦就讓他買了一大片的草場，就是距離京城太遠了，靠近塞外了。

父倆眼神一對，明曦淺淺一笑。

段平昌心中咋舌，所以那時候明曦就能預測到織染局的生意做不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