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段琪哪里還不明白，只怕大姐姐早就有了準備，所以當初把三叔送去馬監。

段琪心服口服。

有了名字這一手，段家的事算是穩了下來。

但是，徐東林這個人脈不能丟，明曦與父親說，讓他去與徐東林私下見一面，喝喝酒，敘敘舊，然后把馬監的事提一。

徐東林多聰明的人，他現在是墻頭站，兩不靠，但是他也努力給段平昌周旋，這份他們領了。

織染局這一塊，明曦不打算仍。

現在暫時擱置，總有用上一日。

隔了一日，段平昌果然給徐東林送信，約他在遇仙樓吃飯。

趁著夜，二人在遇仙樓見了面。

徐東林還以為段平昌想請他再周旋一下織染局的事，他本來是可以推了這次邀約，但是想著段平昌為人厚道，還是想提點他一句所以來了。

沒想到這一來，就得了這麼個驚天的消息，他半晌沒說話。

現在回頭想想，莫不是當初伯府的人送段三爺去馬監，就早已經料到會有今日？

如此一想，他現在看著段平昌又多了幾分慎重。

段平昌謹記兒的叮囑，此刻雙眼通紅地看著徐東林，“徐大人，我蒙您照看這麼久，能一路走到今天，心中很是念。我雖然現在不做織染局的生意了，但是他日大人有事吩咐，只要能做到的，我段平昌絕不推辭。”

“段老弟，你這話讓為兄很是慚愧啊。”徐東林輕嘆一聲，“也沒幫你什麼。”

“若無大人主持公道，當初織染局的生意怎麼能落在我頭上？后來幾次被人針對，也是大人為我周旋。

大人雅量，不記得這些小事，我承您恩不能不記。我只是替大人擔心，有了佟高卓這樣的小人在織染局，大人一定要當心。”

段平昌提起佟高卓語氣憤憤。

徐東林不以為意，佟高卓斷了段平昌的生意，兩人已是結了仇。

段平昌雖是商戶，但是背后有端王，便是佟高卓沒有完全把握，也不敢輕易把段平昌摁死。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段平昌從織染局出來，兩人的關系反倒是比以前更進一步。

徐東林看著段平昌笑著說道：“段老弟，你既然要做馬監的生意，想來已有章程。”

段平昌忙拱拱手，“托大人的福氣，賺了些銀子，去年我就在塞外買了一馬場，當時只覺得便宜，沒想到今日倒是了我的退路。”

徐東林：……

這話他是一個字不信的。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思量一下，看著段平昌慢慢地說道：“黃韶可不比我好說話，與他做生意，你可要當心些。”

段平昌神一凜，“還請大人指點一二。”

徐東林可不知道黃韶已經上了端王的船，他只是想賣段平昌一個人人，故而與他說了些黃韶的秉，與尋常做事的手段，讓他多了解幾分，也免得無形中得罪人。

雖然只是輕飄飄幾句話，但是分量卻很重。

段平昌十分鄭重地道了謝，對徐東林更敬重親近起來。

徐東林瞧著段平昌既沒有因失去織染局生意怨恨他，也沒有仗著兒將來嫁給端王擺架子，對他比以前還要敬重，心中也不免嘆幾分。

難怪此人能坐上江城首富的位置。

想到這里，徐東林看著段平昌，“段老弟既然不做織染局的生意了，咱們以后面上還是不要往來為好。”

段平昌立刻明白徐東林的意思，是做給佟高卓看的，立刻點頭，“既無生意往來，又因生意生怨，確實得擺出個架勢來。”

兩人舉杯，相視一笑。

***

有了黃韶那邊的配合，又有段二爺在馬監做僉書，段平昌的馬場準備齊全，符合馬監那邊的要求，很快就拿到了給馬監供應馬匹的條子。

消息傳到東宮時，太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東宮詹事季淮面不改地站在那里，對上太子有些暴怒的怒，十分平和的說道：“殿下，臣以為馬監那邊的事，東宮不宜手。”

陳昶皺眉，看向季淮，“季大人，你這是何意？難道就看著段平昌得意不？你要知道，段家賺了銀子，最終還是支持端王。”

季淮看向陳昶毫不客氣地開口，“陳先生此言有理，只是想請問先生，馬監那邊先生打算如何下手？”

因為馬監前掌印盧執亮的事，東宮已經得罪死了黃韶，這種局面下，如何說服黃韶放棄段家？

換個角度講，黃韶愿意用段平昌，指不定就是想公報私仇。

陳昶頓時啞口無言，馬監那邊他們卻是不上手。

一直沒說話的左喻德常靜修微微蹙眉，他是在場位最低的，負東宮規諫贊諭之責。

陳昶跟季淮素來不合，二人政見不同，分歧很大，此時又吵了起來，他閉，明哲保。

心里這樣想，偏生太子看向他問道：“常大人，依你之意呢？”

常靜修：……

他抬起頭，看向太子，慢慢說道：“回殿下，微臣以為兩位大人各有各的道理，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端王在外征戰，有了段家銀子相助，立下戰功是遲早的事，有端王在，段家就不會輕易倒。”

陳昶：……

季淮：……

二人齊齊看向常靜修。

常靜修微垂著頭，似乎并未察覺二人的目。

所以對付段家不是本，本還在端王上，你們搞錯重點了啊。

跟段家什麼勁兒，反正你們經商這一道又打不過段家父，撞一次南墻就夠了，非得再來二三四次？

太子似乎第一次發現常靜修一般，盯著他看了兩眼，又問，“常大人此言有理，那你認為眼下該如何做？”

出頭的機會就在眼前。

常靜修十分沉穩地開口，“殿下，臣以為殿下當在群臣與陛下面前多贊譽端王。”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在陛下面前還能留一個護弟弟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