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月星稀，微風徐徐吹過，將二人輕微的腳步聲遮掩。

忽然，蕭沐宸一把抓住明曦忙得墻立住，二人靠在一起，明曦略有些不適，微微往外挪了挪子。

隨即，就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來，側頭看了蕭沐宸一眼。

他比更早一些察覺到。

很快腳步聲遠去，并未往這邊走來。

蕭沐宸對著明曦說道：“這人腳步聲清緩有力，應當是練家子。”

明曦也察覺到了，“莫不是跟著那表爺的護衛？”

“也許。”

“咱們跟上去？”

“好。”

二人尾隨那腳步慢慢跟上去，不敢跟得太，未免被發現。

黑夜之下，莊子里的路徑彎彎曲曲，走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人停下，明曦在腦子里復原地圖，慢慢地跟行走的路徑對上。

忽然，眼神一凝，拽住蕭沐宸。

蕭沐宸回頭看。

段明曦微微靠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路徑不對，前頭的人似乎在繞圈子。”

明曦溫熱的氣息掃過他的耳際，蕭沐宸只覺得耳邊微，聽到明曦的話時，神微凜，“你怎麼知道？”

“我今日下午在半山腰將這邊莊子上的大形記住了，這人行走的路線看上去沒問題，但是他在外圍繞了整整一圈了。”

蕭沐宸皺眉，“被發現了？”

“不像是。”段明曦搖頭，“咱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看看怎麼回事再說。”

“好。”蕭沐宸掃視一圈，帶著明曦飛上了長廊橫梁之上，是個藏的好地方。

長廊橫梁很短，二人需靠在一起，才不會掉下去。

明曦一手抓住墻壁上凸出來的木頭，一手抓著蕭沐宸，低聲道：“看看他會不會走第二圈。”

“你是猜他在巡夜？”

明曦微微點頭。

“這個時候巡夜，莫不是有什麼人來？”

“不知道。”明曦哪里清楚，看著蕭沐宸輕聲開口，“你說會不會跟下午來的表爺有關系？”

“噓！”蕭沐宸做了一個收聲的作。

明曦立刻閉了。

兩人靠在一起，段明曦的手被蕭沐宸握著，很是有些不自在，整個人都繃著，一雙眼睛盯著遠的虛空，也不敢。云九小說

遠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又有輕微的說話聲在這夜間響起。

聲音很是悉，高湛。

段明曦臉上的神在自己還未察覺到時，已經慢慢冷了下來，下意識地反握住了蕭沐宸的手。

蕭沐宸側眸看向，暗夜中看不甚清楚，只看到明曦的五地蒙上一層冷意。

“事不知道要拖到何時，殿下的意思，人先放在你這里。”

高湛的聲音又響起，“這里距離段明曦的莊子很近，若是被察覺可不太妙。”

“燈下黑，肯定想不到這里。或者不會以為咱們這麼笨，會把人藏在這里。”

這一道聲音有些陌生，但是能從話里得出結論，這個人是替太子傳話的，想來應該是東宮的人。

“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段明曦還真能厲害到查出喬婉有個弟弟在咱們手里？”高湛嗤之以鼻，言語中帶著幾分不屑。

當初他在段明曦手中吃過大虧，對的觀一直很復雜，但是厭惡居首。

即便是這許久以來兩人在也不曾有集，但是每每想起當初的事，他依舊覺到恥辱。

“高世子，段明曦有沒有本事，我想這不用多說了吧？”另一人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悅，“若是真的無能，喬婉怎麼會栽倒在手里？”

段明曦聽到這里察覺到掌心被人輕輕撓了一下，側頭去看蕭沐宸，就見他抿著對笑。

笑什麼笑！

有什麼可笑的。

就是很厲害！

上輩子之所以忍耐高國公府，忍耐高湛，是因為想做個真正的閨秀，想要得到大家的認可，所以卸下自己的盔甲，從頭學起。

但是，事實證明是錯的。

有些人，不是你做出改變，別人就會善待你。

這輩子，管是誰，就要做自己，死了一回活明白了，為了別人委屈自己，別人未必就會把你放心上。

但是你自己強大了，即便是別人心中對你不喜，面上卻要恭恭敬敬。

如高湛，就算是對再厭惡，背后再如何說的壞話，但是當著的面，這些話他依舊不能出口，或者說不敢出口。

因為不懼他。

“曾侍，喬婉自己蠢做事之過急，這才被段明曦察覺，若是能穩一穩，過段日子慢慢下手，自然不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高湛道。

原來另一人是曾拓。

段明曦自然知道的，曾拓上一世沒去高國公府替太子傳話給高湛，只是明曦只聞其人并未親眼見過，高湛也不會讓摻和到與東宮的事去。

原來他就是曾拓。

沒想到現在曾拓跟高湛的關系還不是很和睦，還有爭鋒之意，可他們后來關系卻很不錯。

“不管如何，喬婉已經落到段明曦手中，殿下說了，絕不能讓說出任何對東宮不利的事，人都找不到，想要滅口更難，為今之計只有將喬宇攥在手里，才能轄制喬婉。”

二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段明曦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知道了，讓殿下放心，我一定看管好人。”高湛沉聲應下。

曾拓略有些尖銳的嗓音在一起響起，“聽說最近令夫人幾次求見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安心養胎，暫時不見人，世子勸一勸吧。”

高湛冷笑一聲，“如今我是管不了了，畢竟是有人撐腰的。”

“高世子，你這話何意？”

高湛沒有回話，腳步聲卻加重幾分，隨即他推開一扇門，“曾侍，人就在這里，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曾拓拂袖進了門，高湛反手把門關好，轉坐在了臺階上。

段明曦跟蕭沐宸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居然就近在咫尺，就在眼皮下。

月劈開烏云灑落一地銀灰，明曦過橫梁，看到高湛仰頭著星空，那眼睛里還殘存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