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如火，高懸于頂。

崇政殿高大威嚴，秩序井然。

以太子為首，皇帝的幾個兒子齊齊跪在殿外。

康王得了消息后，顧不得傷的腳踝，也一瘸一拐地出現在這里，跪在了端王邊不遠。

康王心里苦，今日的事他是一點也不知，臨時了傷，還以為能順順遂遂度過今日，哪想到宮里鬧這樣子。

他在康王府得了消息，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好在齊賀那邊給他遞了消息，他立刻換了服就進宮來。

他是父皇最不寵的兒子，最沒存在的兒子，幾個哥哥都在罰，他卻在王府不現。

父皇會怎麼想他？

但是他自己也不敢下決定來，好在四哥讓齊賀給他遞了消息。

他什麼話也不敢說，就這麼跪在哥哥們的后，心里長松一口氣，不求父皇覺得他手足深，只盼著父皇盛怒之下，不會遷怒他就好了。

崇政殿，皇帝坐在龍椅上，面沉沉。

丁肇彎腰在一旁，大氣兒也不敢。

“皇上，事就是這個樣子，這是宮人們的口供。”丁肇把證詞送上，“晉王妃的口供前后不一，之前死咬著端王妃，現在又改了口，承認自己皇后娘娘指使。”

丁肇又把晉王妃的口供送上，其他的話一個字也不說。

皇帝沒有接，一雙眼睛盯著殿外，良久才說道：“丁肇，你說，今日的事真相到底是什麼？”

丁肇一臉為難，苦笑一聲道：“皇上，老奴并未親眼所見，實在是不敢胡言語。”

皇帝冷哼一聲，“你跟了朕幾十年，你什麼子朕能不知道？你直接說。”

丁肇“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老奴是真不知道如何說。”

“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丁肇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慢慢說道：“陛下，老奴覺得事有些蹊蹺，晉王妃證詞前后不一，明顯有，且晉王妃跟端王妃早先便有恩怨，今日之舉老奴私心里認為，豫王妃的證詞可能是真的。”

聽了丁肇的話，皇帝掃他一眼，“你認為端王妃是無辜的？”

丁肇后背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抬起頭看向皇帝，“陛下，老奴不知道端王妃是不是無辜的，但是老奴知道端王妃當時若不是擋了一下，豫王妃只怕就危險了。

陛下，晉王妃還有個妹妹在豫王府做側妃，如今被賢妃娘娘遷居別苑，晉王妃想要把妹妹接回豫王妃也是有可原。”

皇帝嗓子微，輕咳一聲才舒服了些，“事怎麼就會這麼巧？”

丁肇不敢接話。

其實他知道皇上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皇帝已經渾濁的眸子閃出幾分厲，隨即又消弭下去，淡淡地說道：“手足失和，讓他們都跪著吧。”

丁肇聽著皇上并未格外寬恕太子，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

“是。”丁肇應了一聲，隨即帶著幾分猶豫的口氣問道，“皇上，跪幾個時辰？”

皇帝沒說話，起進了殿。

丁肇心里有數了，嘖，看來皇上這回是真的怒了。

那其他人怎麼置？

丁肇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去問一問，就有侍匆匆過來，“丁總管，貴妃娘娘求見陛下。”

丁肇眼睛一亮，拔進了殿。

此時，翠微宮里，淑妃聽了胡嬤嬤的話微微蹙眉，看著段明曦說道：“太子他們都在崇政殿外跪著。”

段明曦聞言看著淑妃，“以往，父皇都會格外寬恕太子，今日卻沒松口。”

“是啊。”淑妃嗤笑一聲，“誰知道能持續多久？”

皇帝一向是偏太子的，肯定不舍得他跪太久，但是太子能跪多久，也能淺淺地看出如今皇上對太子的態度。

段明曦正要說話，南椒快步進來，施了一禮，急急地說道：“娘娘，王妃，貴妃娘娘求見陛下，不知說了什麼，惹怒了陛下。”

淑妃猛地站起，“你說什麼？貴妃現在如何？”

“貴妃娘娘被皇上斥責，如今回了玉宸宮去了。”南椒道。

淑妃眉心蹙，“難道事沒？皇上不許？不應該啊。”

段明曦也沒想到貴妃會被皇帝斥責這麼嚴重的地步，照理說晉王妃闖下這樣的大禍，想要休妻也是理之中。

為了皇室的聲譽，皇上也應該順水推舟應了貴妃才是，畢竟是貴妃所求，別人也不會說陛下如何。

但是，看這樣子似乎是沒能。

淑妃看著南椒又問道：“你可知道貴妃所求之事如何了？”

“奴婢并未打聽到。”南椒搖搖頭說道。

淑妃擺擺手讓下去，這才看著段明曦說道：“陛下的心思不可探，貴妃此次被拒，若想再換掉晉王妃，只怕就難了。”

這樣都沒能把晉王妃休掉，那以后得鬧出多大的子，才能讓皇上點頭？

段明曦也不是很理解皇帝的做法，但是想想上一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母妃，您說父皇是不是想要試探什麼？”

“試探？”

“是啊。”

“依你之言，陛下想要試探什麼？”

段明曦道：“我想陛下是不是想要利用晉王妃來試探一下諸王的心思？”

“這要如何試探？”淑妃看著段明曦無奈一笑，“你怕是不太明白皇上的子，皇上從來不做這樣的事。”

是啊，皇上以前不會做但是上一世后來為了保太子的儲位安穩，皇上也沒做。

只不過明曦不太出門，故而知道得不詳細罷了。

捋了一下思緒，慢慢開口說道：“父皇斥責貴妃娘娘并拒絕休晉王妃，您說照著慣例貴妃娘娘跟晉王會如何做？”

聽著明曦這話，淑妃還真的認真想了想說道：“貴妃若是不甘心，必然會再想法子了此事。晉王對晉王妃厭惡已久，大約也不愿意放棄這個好時機。”

“母妃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您想，如果貴妃娘娘不甘心，想要再促此事會如何做？”

淑妃聽到這話心頭一凜，凝神看著明曦，“你的意思是？”

段明曦對上淑妃的眼神沒有躲避，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此時貴妃娘娘求助于誰，又有哪位王爺會幫晉王，父皇想來是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