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然不愿意附和，到底還是想了個法子，讓人把消息送去崇政殿，聽皇帝旨意行事。

這下子便是淑妃也不好說什麼，余下只能等待。

等待的時間十分煎熬，簡直是度日如年。

明曦看向孤零零躺在偏殿的晉王妃，就這麼死了，若是自縊倒是想得開，一死百了，就算是沒有死后哀榮，那麼事也就到底為止。

等于是變相地保住了皇后與太子。

若是自縊，那就有意思了。

這要是查下去，還不知道會查出什麼來。

關鍵是要看皇上的態度，他是想查還是不查。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丁肇才姍姍來遲宣布旨意。

皇帝惱怒晉王妃畏罪自盡，將從皇室除名，命皇后立刻將人抬出宮去扔去葬崗。

殿中十分安靜，只有皇后的聲音沉重中夾著輕松之意，以最快的速度讓人把晉王妃用竹席裹了，從后宮角門運了出去。

皇上說畏罪自殺。

那晉王妃就是畏罪自殺！

皇上還是要保皇后與太子。

三妃的臉只有德妃尚好，貴妃，賢妃還有淑妃都不怎麼好看，只有皇后整個人都有些輕松起來。

段敏洗心頭發沉，甚至于忍不住去想，晉王妃的死是不是跟皇帝有關系！

皇后揚長而去，淑妃的指甲都狠狠地扎向掌心！

就差那麼一點！

晉王妃不死，事就有轉機。

但是死了！

淑妃怒氣沖沖回了翠微宮，沒忍住手將桌上的茶盞掃到地上！

胡嬤嬤等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明曦跟在一旁，上前一步扶著淑妃坐下，“母妃，氣大傷，您先消消火。”

淑妃深吸口氣，可還是不住火氣，冷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事不會那麼簡單！皇上讓丁肇審了晉王妃，那份口供咱們誰也沒見，直接呈送前，也不知晉王妃代了什麼。”

若只是說一箭雙雕害明曦跟豫王妃的事，又怎麼會想要的命？

必然是代了跟皇后與太子有關系的事，皇帝要保他們母子，就只能殺人滅口。

自縊？

晉王妃這樣的人會舍得自殺？

淑妃紅了眼。

明曦看著的樣子，也不知如何再勸，只能說了一句，“母妃，王爺還在崇政殿外跪著，您可要撐住啊。”

舒妃神一凜，是了，的兒子還在跪著！

不能氣出好歹來！

淑妃看著明曦說道：“晉王妃一死，只怕你與豫王妃的事也就這麼算了，若是陛下愿意給你們面，會賞些東西安，若是……”

若是面子都不做，賞賜都不會有的。

明曦明白淑妃的意思，“母妃，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您好好的，其他的咱們都能重新謀劃。”

重新謀劃？

說得容易，經此一事，皇后跟太子只怕會更謹慎，興安伯死了，晉王妃死了，雖然對太子是剪除了幫手，但是從另一方面講，人死賬消，未必不是保全太子的辦法。

皇上終究是偏心的！

“你也先回去吧，累了這一整天，回去好好歇著。”淑妃看著段明曦說道。

“王爺那邊呢？”明曦擔憂地問道。

“不是他一個跪著，他們兄弟一起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皇帝總不能把其他的兒子一窩端了，頂多跪得久一點，吃點苦頭罷了。

何況太子也跪著呢！

段明曦辭別淑妃出了宮，出宮的路看不到崇政殿，只能遠遠地看到一抹宮檐出來。

宮道幽深，前途漫漫，踏在青石板上，段明曦第一次覺到了無力。

今日這麼大好的勢頭，與蕭沐宸已經極力推，不管是皇后與太子都已經了馬腳，只要皇帝查下去……

可皇帝不僅不查，晉王妃也死了。

來自于皇帝對太子的維護，讓人又怒又無奈。

段明曦一步一步出了宮，雙肩沉重，目卻更堅定了。

不過是一次失敗罷了，又有什麼了不得。

摔倒了再爬起來就是。

早就知道的，皇帝對太子與別的兒子是不同的，早就有了準備，只是努力到今天，到了這一步，不甘心罷了。

段明曦回了王府，一直到天黑才把蕭沐宸等回去。

人一回來，就被齊賀抬著送回了后院。

段明曦早就讓人備好了藥膏，又把任勉來候著，蕭沐宸一回來，任勉就上前給他看膝蓋。

跪了這麼久，膝蓋早已經一片青紫腫脹。

段明曦在一旁看著抿著不語，蕭沐宸見這般模樣，不知為何心里反而高興起來。

若是不當回事，他才失呢。

因他傷而難過，這是把他放在心里了吧？

任勉給端王敷了藥，又仔細叮囑過，這才起告退離開。

段明曦扶著蕭沐宸進了室寢榻，看著他說道：“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衙門那邊告個假吧。”

蕭沐宸心好立刻應下來，揚聲吩咐齊賀去辦。

齊賀隔著窗子應了一聲，然后抬腳離開。

經歷了今日這麼多事，夫妻倆都心俱疲，早早地就歇下了。

段明曦翻來覆去睡不著，蕭沐宸聽著翻的靜，手把人撈過來，在額頭上親了一下，“睡不著？”

“總覺得意難平，心里像是了一把火，今日這麼好的時機。”段明曦嘆口氣。

是害者，豫王對太子了手，蕭沐宸手搭救太子，不管從哪一方面看，今日他們夫妻都能將自己擺得干干凈凈。

即便是皇后跟太子真的查出點什麼，與他們又有什麼關系。

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唯獨沒想到，到了這一步，皇上最終還是選擇護著太子。

今日是晉王妃的死，他日又會是誰？

難道與太子爭鋒的人，都要沒有好下場嗎？

想想上一世蕭沐宸的結局，段明曦就十分難起來。

絕對不能走到那一步！

蕭沐宸輕笑一聲，帳子里燈淺淺，并不能將明曦的眉眼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為他不平的口吻，讓他心里十分愜意舒適。

“危機便是生機，委屈也是力。曦曦，經今日一事，晉王跟齊王對太子的不滿只會更深。”蕭沐宸聲說道。

明曦聽蕭沐宸這樣一說，隨即說了一句，“只怕短時間，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晉王妃的死，未必不是皇上殺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