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活到這把年紀，什麽樣的狐心機人沒見過，什麽後院醃臢事沒聽說過，要真是被尹蕓這番話給氣到並轉就走，傳出去真是貽笑大方了。

一個眼神，蘭壽又上前給蕓姨娘另半邊臉扇了一掌。

“啊！”沒想到蘭壽上了年紀，這力氣還跟著上來了，這一掌直接把蕓姨娘扇倒在地，臉頰很快腫起來。

老夫人道：“你是妾室，自然是要遵守侯爺的命令，這我不怪你，既然你無用不醒侯爺，那我這個老婆子就隻能為老不尊了。”

說罷，便直接推開門進去。

……

顧沭北穿好服匆匆趕到明棠偃麵前，賠笑道：“大舅子可算是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廚房做壞了大舅子你最的一道菜，我正責罵他們呢，來的遲了些，還請大舅子見諒。”

“現在已經不是用不用膳的問題了。”明棠偃一甩袖，目掃向狠狠低著頭的楊椿，“你過來，跟你家侯爺仔細說說那位通緝犯是怎麽明正大走出侯府的。”

顧沭北一愣，“什麽通緝犯？”

楊椿趕湊到侯爺耳邊將古大夫卷包袱跑走的事道出。

“不可能！”顧沭北不相信，“古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麽可能會是那勞什子胡姓男子通緝犯，他們二人長得本不像！還什麽易容，這些不眼的江湖把戲也有人當真，簡直是胡謅！大舅子莫不是被人誆了。”

老夫人狠狠瞪口無遮攔的孫子一眼，這一點，他跟他娘還真是臭味相投。

“是啊明大公子，古大夫畢竟救過侯爺的命，突然變要刺殺侯夫人的幕後兇手，是不是度太大了？”老夫人委婉道。

“侯爺既然看不上江湖把戲，想來也是不清楚去那些三教九流的組織買兇殺人，一般都不會真實麵容和姓名，而通緝令上卻能清晰畫出此人麵貌，這就證明了要麽此人對自己玩弄府很有信心，要麽就是此人當時所展現的並非他真實麵容。”

“若這點太過理論，那麽你們對比一下這兩張圖。”

明棠偃隨意丟下兩張圖在地麵，圖自展開，一張是通緝令上的胡姓男子，一張則是古大夫畫像，乍一看是不相似，但越仔細看，就能發現二人中，那眼睛竟是一模一樣。

易容能更改麵容，卻難以更改人天生的眼睛。

老夫人麵已經白了。

顧沭北卻還在堅持不可能。

“侯爺，你怎麽一點兒都不好奇，那古大夫什麽時候出現在侯府不好，非得在全城因尋找通緝犯而盤查進城路引的時候出現，並且你是覺得敵軍都是傻子，足足三年才能找到對你施過援手的人？”

顧沭北咬牙，“就算他真是通緝犯，那緲兒和他無冤無仇，他刺殺緲兒有什麽好？”

“這就要問你後院的蕓姨娘了。”

顧沭北氣笑了，“好哇，弄了半天，原來你們都在懷疑是蕓娘雇兇殺人對付緲兒，我還要跟你們說多次，蕓娘就是個弱子，連殺隻都不敢，怎麽會想到殺人！”

“並且古大夫找上蕓娘這件事，已經解釋的很清楚，是為了還曾經的恩，難道救過我的人就全部都是惡人，那我也是惡人，你們就高興了嗎！”

他驟然看向明棠緲，“是不是你跟你大哥說蕓娘心思不正，想讓你大哥對我施？！”

“侯爺，我等就事論事，你就不要再惹是非。”明棠偃輕輕一句話就將顧沭北仇視明棠緲的目抵擋回去，“你家妾室一句話你就信了，怎麽我擺出如此多證據，你卻不信，是覺得我要害你，害你們侯府不？”

顧沭北膛劇烈起伏，論口舌功夫，他肯定比不上為文的明棠偃。

“那就再給一證。”明棠偃表不變，將一疊東西扔到顧沭北腳邊。

顧沭北麵難看，直勾勾盯著腳邊那堆東西，這撿起來丟他的臉，不撿起來又證明自己有證據不看就是在偏心妾室，好他個明棠偃，就是會玩這些侮辱人的手段！

惱火之下，他還是彎腰將之撿起。

“這是連夜調查出的啟州人士古越的份信息，啟州和這名字你應當悉，就是你口中的古大夫，上麵有府蓋章，證明不是我為汙蔑古大夫而造的偽證，其中清晰表明，古越父母早在八年前就逝去，妻更是莫名失蹤，他常年留宿煙花柳巷之地，因多次欠款被老鴇告上府，上門找你要錢的借口可能是真的，但就不是為了買棺材麵送葬父母妻，而是繼續流連紅塵地。”

顧沭北將這堆紙看了又看，看得雙手都在抖，“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在他麵前表現的高風亮節、醫高明的古大夫，怎麽會是貪財好的小人！

“天殺的，我一看那古大夫就覺得他賊眉鼠眼不是個好人，你竟然還想給人家一千兩，還好緲兒聰慧將人拖延了一晚省了這一千兩，我真是五髒六腑都要給你這個眼瞎人氣炸！”大夫人尖銳的聲音傳來，讓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今日本可以將通緝犯抓獲。”明棠偃一臉冷靜，好似之前各種奔波抓人的並不是他，“但因侯爺被後廚瑣事纏，導致無人有資格調侯府護衛，令那通緝犯易了容，大搖大擺從侯府正門離開，想來此刻已混跡人群之中，想方設法出城逍遙去了。”

“混賬，混賬！”老夫人這下是真的了怒，一掌扇在了顧沭北臉上。

“祖母……”顧沭北被打蒙了，這是他長這麽大，祖母第一次打他。

“因著侯門主母遇刺一事，全京城都人心惶惶，大理寺卿這幾日沒日沒夜的排查所有可疑人員，現如今那通緝犯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可你這個畜生幹了什麽！”

關鍵時刻，卻在和一妾室廝混！

老夫人還想打，被蘭壽攔了下來，“老夫人，仔細自己啊！”

老夫人頓頓足，“蒼天吶，我怎麽教出這等混賬的孫子來啊，良世，我對不起你啊！”

明棠緲也心疼老夫人，“祖母，事並非沒有轉圜餘地，您不要氣到自己。”

老夫人赤紅這眼，指著顧沭北，“這本是一件能完解決的事，因為你的嚴重失誤才放走那個可惡的通緝犯，顧沭北，你要是三日沒能把人抓回來，我就上奏朝廷，了這徒有虛名的侯爺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