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沒有去過花園，可從前也經常隨父兄進宮，那時園中確有秋海棠不假。

若是周容徽登基後修繕過花園，砍了那些秋海棠，這句話就是把自己和扶琢往死路上送，可不能不答，隻有賭一把。

鎖雀閣中的氣氛詭異又抑，薑小綰的膛裏仿佛堵著一氣，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周容徽的眼神鋒利尖銳，如同鈍刀劃在上，他的眼神不斷在臉上逡巡，似乎在尋找說謊留下的破綻。

薑小綰一副累極了的模樣，拔了頭上的釵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瀉在周容徽膝上，他手輕，半晌，終於收回了試探的目。

“茶涼了，去給孤沏一盞新的。”

薑小綰如獲大赦，急忙下榻，垂首去沏新茶，連一瞬都不敢再與周容徽對視。

轉時看到周容徽低下頭去翻書了，可不知怎的，總是覺得背後發寒，許是心有餘悸，關上半扇窗，才把那茶奉到周容徽眼前。

“夜深了，王上喝了茶就歇下吧。”

立在榻邊，乖順極了，周容徽心裏一瞬間得不像話，端起茶不急著喝，反倒打趣。

“歇下？孤在何歇下。”

才消散了一半的慌再次湧起，薑小綰麵頰上一圈紅暈，連自己都不察覺，火燒火燎烤著。

“回……回紫宸殿。”察覺到這話可能惹到周容徽，急忙補充，“王上要留在鎖雀閣，也……也行。”

周容徽並不惱，隻笑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薑小綰臊得就差找個地兒鑽進去了，聽見他掀開杯蓋喝茶的聲音，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要留下自有留下的好，至不會惱了和扶琢，不要賜人極刑。

周容徽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起先還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可他越喝，眉頭就擰得越，直到薑小綰近前來接過茶盞，細腕忽然被他一把攥住。

周容徽用力極大，薑小綰手腕上很快就被他掐得發紅，一時吃痛，險些沒拿穩那茶盞，雙肩細微地抖著，怎麽扯也掙不開周容徽的錮。

“王上……”並不清楚是否是周容徽發現了什麽，不敢言語，隻小心翼翼看著他，眼眶中一汪清泉，仿佛委屈極了。

周容徽拿開那茶盞，一把將人拉到自己邊坐下，看了一眼薑小綰的右手，“這茶，是你親手沏的。”

著聲音回應，“是，妾不敢假手於人。”

周容徽瞇了瞇眼，抬起薑小綰的右手，放在自己鼻尖，似乎是要親吻，卻又沒有作。

心下訇然一聲，驚得頭腦嗡鳴，從朱雀門回來，到給周容徽沏茶，都沒來得及淨手，能沾染到茶盞上，勾起周容徽疑心的，要麽是指尖的腥氣，要麽是金瘡藥的味道。

子驀地被他拉近，薑小綰幾乎整個人都在周容徽上，他仍握著的右腕，力氣大到疼得薑小綰落淚。

“孤今晨才去過大牢，無人傷。”他眸中怒意洶湧，卻抑著，像是要等解釋。

可無可辯解。

薑小綰皺眉扭了兩下手腕，哭得輕，周容徽鬆了幾分力氣，急忙出手，把手指對在自己鼻尖，並沒有腥氣，是金瘡藥的味道。

金瘡藥，究竟還有什麽地方用得到金瘡藥。

薑小綰極快地思索起來，這藥隻能是用在自己上的，若據實以告，扶琢必死無疑。

“還有，孤前日才命人將花園翻新，那幫奴才的手腳倒快，這就尋了應季的秋海棠栽上了。”

他冰冷的過薑小綰臉頰，停在耳邊，氣息分明灼熱，卻讓薑小綰冷得發抖。

“究竟是奴才們的手腳利索，還是太子妃的頭腦快，既要敷衍孤，又孤找不出破綻。”

若再不找個理由解釋清楚，即便不承認，周容徽也不會放過扶琢了。

薑小綰心一橫，順勢倒在周容徽懷裏哭起來，他子一僵，還來不及推開，薑小綰嗚咽著開口。

整張臉都埋在周容徽懷裏，聲音也悶悶的，“妾的確騙了王上。”

周容徽不言語，等著的解釋。

“妾沒有去過花園，這話是騙王上的，妾是去太醫院取了金瘡藥。”薑小綰握著周容徽的手放在自己背上，“王上帶兵闖進薑家那日，妾在玉階上傷了背。”

周容徽的確記得那日把薑小綰摁在玉階上，若是弄傷了背，也是有的，隻是他並不全信。

“藥呢？”

薑小綰毫不敢停頓，隻要稍一思索，就會引周容徽疑心。

“妾沒有名分，醫不肯給藥，妾的背到現在還疼呢。”趴在周容徽口，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打他襟。

周容徽看著哭得紅腫的眼睛，心之下，總算肯稍信三分，一邊解的玉帶，一邊問，“為何不與孤說實話？”

薑小綰的子不自覺發抖，“傷為王上所賜，妾不敢。”

周容徽不自覺嗤笑，這話更假。

他褪去薑小綰上的所有衫，仍由的橫在自己上，潔的背上確有數道淡紅淤痕。

周容徽指腹礫，一點點著的傷，帶起一陣麻的痛。

“想要名分嗎？”

薑小綰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

自然是不能否決的，才止住哭，鼻音很重，話中頗有幾分責怪，“妾當然想要名分，沒有名分，便是個宮都能欺辱妾。”

周容徽輕笑一聲，隻讓宮去取了金瘡藥來，卻並不接薑小綰的話。

他橫抱起薑小綰放在床上，點燃殿中所有的燭火，映照著一不掛的。

周容徽本要給抹藥，卻故意在床下停留了一會兒，像是欣賞。

他的手指發，金瘡藥卻綿，混合著帶給一種奇異的。

“薑小綰，不準欺騙孤，更不準再背叛孤，知道嗎？”周容徽住下頜，迫著看向他。

周容徽的膝蓋不知何時抵在了的間，稍一用力，碾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