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綰攥手，此時不得不乖乖坐下，將所有的擔心憂慮藏於心，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妾怎麽會心疼他們，隻是這樣的事若傳開了，怕會影響王上的聲譽，為保險起見，還是命太醫稍作醫治吧。”

周容徽微呷了一聲，眼底有深不可測的波濤，察所有心虛，“既然貴妃開口了，那便依你，孤去瞧瞧沈小姐，夜裏若無傳召，貴妃不必等孤。”

薑小綰起相送，“恭送王上。”

周容徽的背影消失在未央宮門前，薑小綰恍然間摔在椅子上。

宮中一向視鼠疫為洪水猛，雖說如今還隻是小範圍傳播，沒有死人，但已然一片風聲鶴唳，對於侍衛房，宮中人人避之不及。

扶琢和其他染上鼠疫的侍衛很快就被隔斷開來，就在朱雀門附近搭了一個草屋棚子，把人扔在裏頭，全無照應。

白日裏人多口雜，薑小綰不敢過去，一直等到戌時末，紫宸殿沒有傳召，換了一丫鬟的裝束，麵上覆著紗巾，沿小路往朱雀門去。

草棚子裏連侍衛房還不如，隻用幹枯的雜草鋪在地上做了通鋪，六七個病中的男人躺在上頭，一時難以辨別。

“扶琢，扶琢？”薑小綰小心翼翼從他們邊繞過，輕聲喊扶琢的名字。

草棚子裏一子黴味兒，混著病氣，饒是薑小綰戴了紗巾，也多覺得堵悶不適。

躡手躡腳尋找扶琢的影，許久都無人理會，躺在最裏側的男人似乎聽見了的聲音，咳嗽兩聲，仰頭啐出一口痰來。

“扶琢！有人找！這樣貌好的男人就是不一樣，都病這樣了，還有人來看你呢！”

男人狠狠推了一把旁邊昏迷著的人，扶琢悶哼一聲，睜開眼。

薑小綰急忙過去，跪在扶琢邊，抬起他的頭，他額頭燙得如滾水一般，薑小綰急忙把夏日裏用來解暑的藥膏取出一些，塗抹在扶琢額上。

“你怎麽來了……”他聲音虛的不像話，抖著手推薑小綰，“鼠疫是會傳染人的，你不要在這裏，你走，快走吧……”

“不要，不要的扶琢，我問過人了，眼下鼠疫才起，不是那麽容易傳染人的，我隻來看你一眼，給你留些藥就離開。”

薑小綰從懷中取了藥來，塞進扶琢手上，“我還會再過來，離出宮之日不遠了，你千萬撐住子。”

不知為何，薑小綰從朱雀門回未央宮，一路覺得夜比尋常要濃許多，夾雜著森氣，像要吞噬了誰。

加快腳步回未央宮，卻不想，此時已經有人斜靠在寢殿榻上等了許久。

薑小綰才出去不久，駕就往未央宮來了，唐珺起先還能應付，可此時亥時過半，周容徽已然等了太久，臉愈加沉。

唐珺沏了新茶奉於周容徽手邊，他突然抬起臉，寒淩的目如同風刀霜劍，刺進唐珺的骨頭。

“貴妃到底去了何。”

唐珺手一抖，險些打翻茶盞，朱雀門三個字是斷斷不能提的，可若隨口說了一個去，等到薑小綰回來，二人口徑不一，豈不是更加麻煩。

周容徽的目盯在麵上，唐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手心，迫著自己不那麽怕，掩蓋住說謊的心虛。

“回王上，娘娘隻說是去花園散心。”

“散心？”周容徽冷笑，把玩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孤記得貴妃與姨母的關係甚是不錯，怎麽？在未央宮中煩悶至此，深夜散心，也不與姨母同去嗎？”

“奴婢……並非是貴妃不想讓奴婢跟著，是……”

“是妾給王上準備了驚喜，故意瞞著姨母呢！”

薑小綰猛然間推開門，帶起一陣涼颼颼的夜風，周容徽稍一瞇眼，眼神落在一宮裝束上。

“姨母快出去吧，這兒有我呢，不必擔心。”薑小綰雙手握住唐珺，推著往殿外走，合上殿門。

不等轉，背後傳來周容徽的聲音，“去哪了，連個宮人也不帶。”

薑小綰吞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笑著過去，勾住他腰帶，“妾給王上準備驚喜去了呀。”

周容徽掃了一眼，素的宮裝束穿在上，有種不合宜的稽，“這就是你給孤準備的驚喜？”

薑小綰握住他的手，礫的拇指指腹在掌心劃過，執著周容徽的手，摁向自己的腰間。

周容徽眼一暗，徐徐解的服，“曲蘭臺的花草就這麽好看，深更半夜你也要過去。”

碧腰帶隨著他的手落到地上，薑小綰心狠狠一落，曲蘭臺？

眼神中閃過一瞬猶疑，輕拍了一下周容徽的手，“誰說妾去曲蘭臺，妾分明是去花園散心，是誰在王上麵前胡說。”

周容徽挑眉，答的這樣好，要麽是提前叮囑過唐珺，要麽是方才聽見了殿中的對話。

“唔，那是孤聽岔了，隻是好好的去散心，穿這樣做什麽？”

周容徽大手一撥，單薄的外衫從薑小綰肩頭落，出裏麵的裳。

他麵上先是一驚，頓時挪不開眼。

是一件水紅舞，曲線勾勒極其致，上頭五十綴滿寶石，在夜中閃閃發亮。

擺及膝，袖子連上臂都遮不住，更別說口。

薑小綰的姿素來妖嬈嫵到極致，與的格相去甚遠。

從周容徽眼瞳中看見顯而易見的驚喜和，素白的雙臂勾住他脖頸，“妾的驚喜，王上還喜歡嗎？”

“你就穿著這個，去花園散心？”周容徽結微，指尖沿著鎖骨進袖，稍一撥弄，袖子掉在臂彎，出一大片潔的。

“妾唬王上的，先去花園，再溜回後殿換裳，王上可喜歡嗎？”

“你腳程倒快。”

周容徽並不答，也毫不相信薑小綰的話，哪裏是從花園回來，外衫上沾了黴氣，分明是才從更遠的朱雀門趕回來。

隻是有意勾引，已然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周容徽倒也樂於配合，雙手繞到背後，一把架起雙，環在腰上，托著薑小綰的，把人帶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