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一陣陣灌進薑小綰，周容徽由著跪了一會兒，到底不忍心苛責為難了，強行把人拉起來。

“孤可以放過唐珺，留在未央宮照顧你，隻是貴妃說的話，也要作數。”

薑小綰總算鬆了口氣，在周容徽懷裏點頭，連發都冰冷。

哪裏逃得掉呢，周容徽這樣輕易查到了唐珺是扶琢的人，從造反闖薑家那日起，一切都被他牢牢攥在了手裏。

到邊人凍得發抖，周容徽把大氅披在薑小綰上，攬著離開窗邊，坐在床上。

臉上凍得發僵，周容徽熱了手，捧住臉頰。

細小的絨包裹在周容徽掌心，一點點的，一點點的。

他把人帶倒在床上，住薑小綰小巧玲瓏的下，對上秋水迷蒙的眼睛。

“貴妃生得這樣，隻要你乖乖的，有所求，孤就有所應。”

唐珺為扶琢做事的消息暴，周容徽有意放任，不僅為了薑小綰，也是薑太公釣魚，等扶琢上鉤的計謀。

次日天大亮，周容徽已經去上朝，唐珺過來伺候薑小綰更，剛到肩膀，指尖忽地被薑小綰攥住。

“怎麽了？”

薑小綰合上襟，與唐珺坐在床邊，“周容徽在調查扶琢和薑家，姨母為扶琢傳遞消息的事，已經暴了。”

唐珺一怔，將信將疑，“為扶琢傳遞消息？他從前扶持薑家，我不過常去照顧，何來傳遞消息一說。”

薑小綰驀地覺得好笑，“姨母這話自己相信嗎？若不是姨母往來傳遞消息，蘇凜闖宮、馬車換人，這種種事，扶琢如何得知，又如何縱？”

唐珺眼皮狠狠一跳，擰眉，“你這話什麽意思，周容徽若真知道了，他又豈會放過我。”

薑小綰的心沉穀底般寂靜，“眼下是不要了，姨母這些日子，還是當心些吧。”

唐珺眼眸閃爍，恍然間明白了薑小綰的意思，收斂了不滿，親切笑起來，握住的手。

“姨母就知道，小綰一向懂事，不會眼看著薑家和扶琢陷絕境。”

唐珺忽然起，走到未央宮屜子前，出最下的一層，從底下取出一隻赤金纏手鐲，笑盈盈給了薑小綰。

這東西一看就名貴至極，且有些年份了，隻是薑小綰一向不喜金飾，從前倒不知唐珺還有這樣的東西。

“姨母這是？”

唐珺執起薑小綰的手，把鐲子套在腕上，“前些日子是你生辰，姨母也沒來得及給你什麽，這鐲子是從前你母親給我的，如今姨母也帶不得這樣名貴的東西了，便當做生辰之禮，送給你吧。”

薑小綰抬起手腕，細細端詳這鐲子，心下一片，“這是母親的東西。”

唐珺拍了拍的手，“是，這是你母親的東西。這鐲子寓意極好，一旦戴上了，輕易摘不得的，你帶著它，也能睹思人。”

薑小綰眼底一陣陣發酸，唐珺出手臂擁住，“好孩子，你要時刻記住，咱們才是至親，姨母永遠不會害你，明白嗎？”

薑小綰細細鐲子上的紋路，想念母親從前在邊照顧自己的日子，眼底潤，靠進唐珺懷裏。

……

薑鐸弈雖從大牢裏逃了出去，但沉寂了不日子，並未往未央宮傳遞消息，更沒有旁的靜。

周容徽許是閑了，日日往未央宮來，越發顯得薑小綰像個萬千榮寵的貴妃娘娘。

子天生貴，畏寒，卻又貪涼，即便快冬，沐浴過後也隻穿一薄寢，躺在榻上，任由月鋪灑下來，在上散發銀白芒。

每每這樣的時刻，周容徽坐在邊看書，大氅扔過去一次又一次，都被薑小綰丟了回來，他索不給蓋了，撂下書打量。

薑小綰拔了簪子，散下一頭長發，枕在周容徽膝上，水蔥般的指尖撥弄他下上新長出來的胡茬。

極了。

的手指沿著周容徽下一路往下，停在他結，一下下按，打轉。

“王上總說要妾想法子當皇後，究竟怎樣，王上才心甘願封妾做皇後？”

周容徽一把握住來的手，從結挪到膛上，熾熱堅，讓自己蓬洶湧的。

他聲音喑啞，像夜中滋生的火焰，燃燒進薑小綰裏。

“貴妃這樣魅孤，算計孤，孤專寵，還怕坐不上皇後之位嗎？”

薑小綰俏笑了兩聲，直起撲進周容徽懷裏，“妾不想算計，妾要王上拱手給。”

周容徽眸深沉，裏是沸騰著的意，被他強行抑製住，隻流出兩三分。

“天底下，有這樣不勞而獲的事嗎？貴妃當孤是冤大頭不。”

周容徽的手不知何時進薑小綰寢裏，托起的，顛了薑小綰兩下，把人帶到床上。

他的影子被月拉得老長，斜籠住薑小綰的臉，周容徽的下來，胡茬蹭口。

“給孤生個孩子，就封你做皇後。”

薑小綰得不住，扭著子躲他，周容徽一用力，握住雙手，反扣在頭頂。

赤金鐲硌了周容徽的手，他要摘下，被薑小綰攔住。

“別，別摘，這是母親從前的鐲子。”

周容徽眼眸黯了一瞬，抬起薑小綰手腕，借著月看那鐲子，稍一晃，叮鈴作響，裏頭似乎放了什麽東西。

他以為是金鈴鐺，不甚在意，扯斷薑小綰寢帶子，丟下床去。

夜深時，風雪聲越來越大，呼嘯，衝撞，翻滾。

直到快子時，寢殿中才安靜下來，薑小綰累極而眠，枕著周容徽手臂睡著，迷蒙中做起夢來。

驪王府門前的雨比風雪來得更猛，等了太久，油紙傘被風吹破，擋不住傾盆大雨，的膝蓋耐不住涼，僵冷刺痛。

周容徽半睡半醒聽見喃喃，以為是不舒服了，撐著手臂靠近，聽清一兩句囈語，混雜著啜泣。

“容徽……下雨了，我那麽冷，為什麽讓我等那麽久，為什麽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