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周容徽取了藥，小心塗抹在薑小綰膝上。

“冬至的燈會很是熱鬧，咱們要出去，得扮做尋常人家，不能帶太多隨從的。”

薑小綰看著他給自己上藥，話一說出口，周容徽手上失了合適的力道，指腹在薑小綰膝上，嘶了一聲，下意識往後躲。

周容徽低垂著頭，薑小綰看不清他眼神，隻約覺得那像一團沒有底的漩渦。

帶幾個隨從，不僅為了低調出宮，更為了順利把扶琢送走。

半晌，周容徽笑著答應，“好，理渠河離皇宮也不遠，咱們就帶兩個隨從，遠遠跟著。”

他指腹溫在薑小綰膝蓋上打轉，冰涼的藥膏，他溫熱的手指，薑小綰心裏卻空落落的，沒有底。

兩天的時間足夠了，隻要讓扶琢躲在馬車箱子裏，一出宮，趁著天黑，燈會上人又，周容徽不會發覺。

唐珺提早告知過薑小綰，會聯係宮外的人，準備十五銳，提前接應，確保扶琢順利出宮，哪怕周容徽發現了，扶琢的人員也夠，足以。

冬至前一晚，薑小綰提前收拾馬車，唐珺悄悄把扶琢接進了未央宮。

馬車上放置的箱子被捅了兩個，確保扶琢一路上不會太憋悶。

但他這樣蜷著子藏在裏頭，終歸不好。

薑小綰拖著他的手把人攙扶進馬車，扶琢半跪在帷帳，探出去，握住薑小綰的手。

“小綰，你為我這樣費心，終究是我拖累你了。”

薑小綰想要出手，卻被扶琢握住，掌心一片濡，故作輕鬆。

“從前你亦為我費心，送你出宮，也算我代薑家還你的恩。”

扶琢沒想到說這樣疏離的話，神一頓，接著道：“我如今跟個瘸子沒什麽兩樣，你厭惡了我吧。”

薑小綰搖頭，“我隻盼你和薑家都好好的，不要再為人所困了。”

時辰已晚，唐珺守在未央宮院子裏，遠遠看見周容徽過來，急忙往裏頭喊。

“小綰！人來了！快把扶琢藏進去！”

一扭頭果然看見小全子提著宮燈靠近過來，急忙把扶琢往馬車裏推，又扶著他窩起子，藏在箱子裏，塞到馬車座位下。

薑小綰跳下馬車時，周容徽的影剛好從未央宮大門裏進來，煌煌的燈映照在他臉上，看似溫和，那沒被照到的地方，卻是沉的。

周容徽上前握住薑小綰的手，“手爐，裳，都帶上了嗎？你的膝蓋萬萬不能著涼。”

鬢邊的珍珠流蘇一晃一晃打在臉上，薑小綰的心也跟著劇烈跳著，麵上極盡溫婉，“都帶上了，姨母也會跟著同行，方便照顧我。”

“好，一切都聽你的。”

周容徽了薑小綰發，親手把扶上馬車，在馬車的後頭，薑小綰約看見了那兩個隨行侍衛的影。

此次出宮，一共隻有五個人而已，隻要周容徽提前不做準備，扶琢定能趁逃離。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薑小綰神思隨之飄遠，說不出是擔心，還是張害怕。

從前最喜歡看燈會，也放燈，如今再去理渠河，卻沒有從前的心境了。

周容徽察覺到的失神，手勾住薑小綰下，單手拖住靠近自己。

“想什麽呢，出宮放燈不高興嗎？”

薑小綰急忙笑起來，手在他口，“高興，妾高興得不得了！王上說，咱們買些什麽樣花燈回去好呢？”

周容徽挲著下，饒是黑夜中，也能到他眼中濃鬱的寵，“我不懂這些，你喜歡什麽，自然就買什麽，既然是溜出宮的，也不必再王上了。”

薑小綰愣怔了一下，掀開馬車窗戶上的帷幔往外頭看，這麽快，已經走出朱雀門了。

試探著開口，“那……妾可以王上夫君嗎？”

周容徽眼神中一剎那流出驚喜，很快消弭了，攬住薑小綰的腰，“你喜歡什麽，就可以什麽，夫人。”

出宮後的道路不平整，馬車顛簸了一下，周容徽的聲音隨之不明顯了，薑小綰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心跳一滯，又確定他的是夫人。

百姓家的燈火不如宮中明亮，過帷幔一盞接著一盞照進來，這樣平凡溫暖的，也落進了薑小綰心裏。

握住周容徽攬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也學著尋常百姓的樣子，對著他粲然一笑，“都聽夫君的。”

如果回到兩年前，薑小綰一定也曾在某個最尋常的午後眠，做過相同的夢。

夢裏的燈火也不明亮，周容徽依靠在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起閑事，一聲夫人。

隻可惜現在不是從前，再也不會做那樣的夢了。

馬車逐漸離皇宮越來越遠，離理渠河越來越近，道路泥濘，藏了不石子，接連顛簸著，薑小綰坐不穩當，猛地向另一邊，整個人倒在周容徽上。

周容徽摁住腰，把人護在懷裏，兩個人溫熱的氣息纏在一起，一想到馬車裏還有第三個人，薑小綰心慌極了，出手要推開他，周容徽卻不肯。

他手掐在薑小綰細的腰肢上，把整個人拎起來，坐在自己上。

何止氣息纏，眼下兩個人的在一起。

周容徽忽明忽暗的臉龐湊近過來，薑小綰偏著頭要躲，卻發現渾上下被他製住，退無可退。

“王上，外頭還有別人……”

周容徽懲罰掐了掐腰間，薄在耳邊，聲音曖昧極了，“不是說了嗎？在外麵不許王上。”

薑小綰嚶嚀兩聲，急忙止住了，怕躲在箱子裏的扶琢聽見。

周容徽卻不肯放過，看著薑小綰臉蛋通紅的模樣，更想作弄，從薑小綰耳畔，緩緩到角，細細廝磨著，像品嚐世間最臻的糕點。

薑小綰的推拒顯得十分無力，在他的引下，抑著息，甚至像是擒故縱。

周容徽越發肆無忌憚起來，牙齒咬破薑小綰，迫發出聲響。

薑小綰一時吃痛，腳猛地往後一，咚的一聲響，踹在下的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