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臣毫不讓，“我等聽說大周宮裏的貴妃，連悔婚另嫁的都要，既然有兩位貴妃了，那就麻煩其中一位騰出地方，還委屈了我們的郡主不！”

薑小綰端起酒杯的手一抖，險些把滿滿一杯酒灑在上。

覷著周容徽的神，略帶小心。

他眼神略滯了一下，笑意不減，“使臣說笑了，郡主進宮，可封妃位，一應待遇，與貴妃無異，如何？”

那使臣正要說話，蘇檎郡主先上前一步，聲音嗔得很，“王上是對我剛才一舞不滿意嗎？除了貴妃的位份，我不要別的，王上若不肯，便讓你的貴妃與我比一比，舞技贏了我，我才肯讓。”

沈梅頤驟然站起，可腦海中閃過蘇檎郡主的舞，不難堪，又坐下了。

周容徽的手藏在桌下，薑小綰膝蓋。

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薑小綰臉上是十分合宜的笑意，緩緩起，“既然蘇檎郡主有興致，本宮願意一舞，也算為王上助興。”

周容徽一抬手，宮人即刻撤了殿中的帷帳，薑小綰換了一束腰的舞，不及蘇檎郡主的裳華麗，但這般的素雅，更襯得五明豔。

兩三個宮人推著紅漆的皮鼓進來，約有水缸那麽大。

薑小綰扶著宮的手上去，四周鼓聲乍起，的腳步如蜻蜓點水，輕盈隨意在鼓皮上舞。

一時間，臨華殿中仿佛天上的綺樓宮闕，素了嫦娥的錦緞，四周環繞月影。

的舞步隨樂聲而，時而婉，時而激昂，周容徽迷其中，錯不開眼，有時仿佛下一個步子，就要從那鼓上跌下，卻調轉方向，又回到中央。

古有飛燕能做掌上舞，薑小綰段輕盈，毫不遜。

一舞畢，蘇檎郡主的眼神中滿是妒忌和恨意，此時也不敢再說什麽挑釁的話了，狠狠剜了薑小綰一眼，兀自尋了地方坐下。

周容徽灼熱的目直到此時才從薑小綰上離開，轉而對著那幾個使臣，“如何，你們還要質疑我大周天姿國的貴妃嗎？”

那幾個使臣對視了幾眼，目中的驚豔亦是顯而易見，再也無話。

薑小綰換下舞回到座上，正要開口問一問周容徽，是不是真的打算給蘇檎郡主妃位，他的手忽然挲過來，在大上流連。

應激反應般站起，四下裏所有的宮人都看向薑小綰，稍一低頭，周容徽低聲抑地笑。

薑小綰赧然，急忙尋了理由往外走，“妾喝多了酒，去花園吹吹風。”

周容徽拎起麵前的酒壺顛了兩下，分明隻喝了一杯的量，抬手要攔，殿中哪裏還有薑小綰的影。

夜剛起，花園中有風，幸好來的不急，薑小綰隨意散著步，並未覺得膝蓋有所不適。

近日常覺得胃不舒服，剛才宴上隻喝了一杯酒，已然覺得惡心，再對上那些使臣的臉，更覺得翻江倒海般難。

隻可惜此時的花園景致落寞，花朵大都凋零了，剩的最多的就是壯的鬆柏，否則隨手摘了花回去瓶，每日瞧著，也能緩和上的不適。

薑小綰依靠在樹幹上閉了會兒眼，風漸漸大了，正要回未央宮，耳邊忽然一陣迅疾的風聲，卻又不像風聲，更像是箭。

猛地回頭，驟然一聲響，一支飛箭自薑小綰邊過，穩穩紮在側的樹幹上。

顯然不是刺殺，而是另有企圖。

“什麽人！”

下意識看向四周，今日夜宴，宮人大都在臨華殿中，花園中寂靜無聲，薑小綰沒由來心慌。

不為殺，隻是一支箭。

難道會是薑鐸弈嗎？

薑小綰急忙拔下樹幹上的箭來，箭尖離開樹幹，一張紙條隨風飄落在腳下。

借著月，薑小綰躲避在樹幹後，仔細看那張字條上的字。

確是薑鐸弈的字跡無疑。

上頭隻有一句話。

“京城盛會，引出周容徽，架空宮，我會著人在城中接應你，再帶走扶琢。”

薑小綰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蹲下，把那支箭埋進土中，紙條還沒等塞進懷中，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周容徽的聲音隨之響起，“藏什麽呢？”

手猛地一，總不能真把那紙條給他看，隻得背對周容徽，著頭皮把那紙條塞進懷裏，這才起。

“王上今夜有上好的人伺候，還來尋妾做什麽。”

周容徽狹笑搖頭，“算什麽人。”

“那王上還要封人家做妃子呢！”

薑小綰一副喝了醋的模樣，別著頭不肯理會周容徽。

他上有些酒氣，但顯然沒喝醉，握住薑小綰兩隻手，摁在口。

“過幾天就打發去行宮，不在你眼前惡心你。”

鬆針的影子落在他上，明暗錯著，勾勒出周容徽立朗的五。

他是比鬆更拔堅韌的存在。

子忽然被他擁進懷裏，薑小綰冰涼的像裹上一團火焰，一瞬間燃燒起來。

周容徽在耳邊嗬了一口氣，灼熱團住薑小綰。

“還沒回答孤的話呢，剛才往懷裏藏了什麽？”

薑小綰假做，推拒周容徽，“妾就不能有些小兒心思嗎，王上偏事事要打聽個究竟。”

他挑眉，輕笑了一聲，“月黑風高，四又不見人影，正當孤過來的時候，你慌了神。貴妃的小兒心思，偏要這時候藏？”

薑小綰心跳如鼓，也知道應付不了他，但凡是周容徽想知道的事，越是不說，他越是懷疑，越懷疑，就越要追究。

一旦真被他追究出來了，後果可想而知。

佯裝慍怒，停在原地不走了，從周容徽懷裏鑽出來。

“妾就知道，做了王上的人，是毫空子都鑽不得的！分明是沒準備的事，王上偏要妾拿出來瞧一瞧。”

周容徽的笑意裏已然夾雜了探究與疑心，眼神盯住薑小綰，掌心在麵前攤開。

深吸一口氣，了委屈似的，睇了男人一眼，手緩緩往前的襟裏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