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綰一下子頓住，過了沒一會兒，周容徽見不回頭，估計是覺得掉價，又把手撂下了，繼續埋頭看折子。

轉過去哄，舀了一勺子粥，親手送到周容徽邊，“妾從沒跟別人做過這些的。”

薑小綰的聲音撒似的，極了，像貓兒的尾，一下下撓周容徽的心尖兒。

他就著薑小綰的手喝了那一口粥，大手忽地攬上腰，把人帶進懷裏，報複的，胡茬剮蹭薑小綰臉頰。

表麵上躲閃，實際角著笑。

“王上還生氣呢？”

“嗯。”男人頭埋進口，聲音仿佛空穀傳來的回聲，在薑小綰裏激。

“妾都熬了粥來給王上請罪了，王上還不樂意呀。”

薑小綰兩隻手捧起他的臉，輕輕了兩下，眼神如秋波，勾住他心神。

周容徽討得了好就開始貪得無厭，有一下沒一下撓薑小綰，“隻是一碗粥？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貴妃。”

薑小綰扭著子躲，卻被男人摁在懷裏，實在不住，推著周容徽的肩膀，試圖再拉開一點距離，怎麽都不得其法，隻好應了他。

“王上還要什麽？妾去準備就是了。”

周容徽握住雙手，反扣在背後，“真沒做過？”

薑小綰蹙起長眉，拖長了聲線，“真沒做過。妾隻跟王上月夜起誓，隻跟王上描眉作詩，執手相看，好不好？”

周容徽角勾起一弧度，這才肯了，鬆開薑小綰一點，本逃走，忽地，又被一把拽住。

男人不知從何取了新的紙筆來，遞到薑小綰手裏，“你寫下來，不準賴孤的。”

“寫什麽？”薑小綰歪著頭看他。

周容徽神認真極了，握住薑小綰右手，飽蘸墨，“寫，我薑小綰。”

果真聽話，一字一字寫，“我薑小綰。”

“從此以後，一生一世跟周容徽在一起，隻跟他一個人……”

“隻跟他一個人……”薑小綰想到他要說什麽，已經先一步落筆，角不住地笑，“月夜起誓，描眉作詩，執手相。”

寫完，已經笑得不過氣，抬頭看一眼周容徽，他嚴肅極了，就笑得愈發厲害，整個人窩在周容徽懷裏，一下下抖。

男人把頭靠在頸窩，“寫了，就不準反悔。”

薑小綰止了笑，他的發，“不反悔。”

周容徽抬起頭，眼眸中閃爍著比星子更亮的芒，捧住薑小綰臉頰，扣住後腦吻了上去。

薑小綰沒準備，下意識起肩膀，手抵在周容徽前，也用了幾分力。

男人頓了一下，越發放肆起來，懲罰似的，在畔攻城略地，手掌也不老實，拽下薑小綰裳，出一片雪白的肩頭。

正殿的椅子到底太小了，稍一展，薑小綰膝蓋撞到桌角，青紅一片。

嗯了一聲，推周容徽，“這兒不好。”

男人呼吸重極了，掐住的腰，悶悶地笑，“怎麽不好？這兒對著門口，你不喜歡？”

薑小綰渾綿，連他說的什麽都聽不大清楚了，隻能含糊應下。

周容徽輕笑一聲，一把撈起，打橫抱著，把人送進寢殿裏。

……

次日晨起時，薑小綰留在紫宸殿用晚膳，清淡的白粥才喝了幾口，胃裏止不住地惡心，宮們急忙端了瓷盆過來，衝出去，扶著門框邊兒吐。

一共就喝了那麽幾口粥，全都吐了個幹淨。

周容徽幾個大步趕過來，輕拍脊背，“你這一陣子胃口就不好，總是犯惡心，是不是懷孕了？”

薑小綰緩了好一會兒，漱完口，倚在周容徽上，無力擺了擺手，“我原也覺得可能是有了，可上個月的月信很準，昨晚也……沒什麽不適，估計是季節更替，這才胃口不好。”

周容徽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扶重新坐下。

眼瞧著這早膳是吃不下了，周容徽索也撂下筷子，遞了熱茶給薑小綰，“頭暈不暈？陪你出去走走？見見太能好些。”

薑小綰著胃裏一陣陣泛起的酸水，端起那杯茶，一腦灌了進去，“你不去上朝嗎？”

周容徽起讓人把茶換了白水，重新給薑小綰添了一杯，“晚那麽一小會兒，不要。”

虛弱笑了一下，“那妾豈不是了禍國妖了，害得王上誤了早朝。”

周容徽手撈起，攬住薑小綰的腰，“禍國不禍國的，原不在你一個子上，走吧，出去轉轉。”

紫宸殿外頭的宮道兩側新放了一整排的山茶花，是今年剛開的第一枝，白瞧著很是養眼。

兩三個宮過來澆花，十幾盆花，彎腰舀水甚是吃力。

薑小綰湊過去問們，“往常在這兒澆花的都有七八個人，怎麽今天隻剩了你們幾個？”

那兩個人急忙跪下，“見過貴妃娘娘，回娘娘的話，這些日子不知怎麽了，許多姐妹家裏都出了急事，出宮去了，原本有幾個已經回來了，大夜裏又匆匆忙忙出去，奴婢們也不知是因為什麽。”

周容徽忽地皺起眉，“宮出宮，都要有批示，豈是說走就能走的。”

那小宮畏懼他，哆哆嗦嗦磕頭，“回王上，都是給了批示了，奴婢們也不敢疑心。”

“給了批示……”

周容徽喃喃重複這幾個字，眼神中顯然有疑慮了。

薑小綰在一旁聽著，越發提心吊膽，宮頻繁出宮，應該是跟薑鐸弈的計劃有關係。

這宮埋伏了許多東宮舊人，薑小綰早就已經過了。

這一遭陣仗如此之大，薑鐸弈想來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幾乎是殊死一搏。

“王上，妾的頭不暈了，咱們回去吧，再晚一些，隻怕……”

薑小綰才挽上周容徽胳膊，想轉移了他這一瞬的疑心，宮道另一端，小全子慌慌張張跑過來，砰的一聲跪在兩個人麵前，打斷了的話。

“王上！不好了！在嶺南服役的前任護國將軍胡啟，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