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綰眼看著周容徽的背影消失在未央宮中，等到完全看不見人影了，才想起來扭兩下手腕，繃著的束縛從手腕傳到心口，驀地笑了。

綁得實在很，等到周容徽回來，手腕估計都青紫了。

就這麽怕走。

唐珺不久之後進來，取了匕首要割斷那繩索，被薑小綰攔了下來，聲音嘶啞。“姨母，算了吧。這未央宮中都是他的人，若被人看見回了他，姨母怕又要遭罪了。”

唐珺的眼神果然猶豫了，卻並沒放下匕首，“小綰，昨夜你猶豫，如今便遭了罪，若是沒有扶琢，你還打算跟周容徽這樣過一輩子嗎？”

薑小綰斂下眸子，沉默了。

確有那麽一陣子，是想跟周容徽好好過一輩子的。

可如今，無論想不想，隻怕都不可能了。

薑小綰搖頭，“我與他命中無緣，勞燕分飛，也是遲早的事，又何必彼此折磨。”

周容徽隻綁了薑小綰一隻手，高高吊在床頭，很快整條胳膊都木了。

薑小綰另一隻手高高地去夠已經麻木的右手，用力了兩下，卻毫無知覺，疲乏坐回原，自嘲合上眼。

周容徽直到接近黃昏才再過來，一進門，薑小綰倚著床頭半躺著睡著了，手腕被繩索勒得出，也毫不察覺。

他急忙奔過去，一刀割斷了繩子，薑小綰子猛地垂下來，強烈的下墜驚醒了。

“手腕出了不知道疼嗎！還在睡！”

周容徽下意識就指責，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分明是他親自綁上的，要怨也是怨他。

薑小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腕已經被繩索勒破了，可那條胳膊垂在那裏，卻像本不屬於一樣，全無知覺。

瞧見了床上那兩滴鮮，薑小綰這才有了一點點知覺，發覺自己手腕在疼。

周容徽急忙轉去了正殿，從屜子裏取了清涼膏藥來，替薑小綰抹上。

殷紅的沾在他指尖，周容徽以為薑小綰會呼痛，可並沒有，隻是呆愣坐在那裏，神沒有毫變化。

活像一個木頭人，他一瞬間後悔了。

宮人送了晚膳進來，周容徽舀了半碗湯羹，送到薑小綰邊。

“宮裏新得了些江南錦緞，你若有喜歡的，都給你。”薑小綰並沒什麽反應，他舉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平日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差人去紫宸殿傳話，孤都應你。”

“王上說話算數嗎？”薑小綰眼睛直愣愣盯著他。

“自然。”

薑小綰眼瞳中一片淚，“妾想出宮。”

周容徽聽見的話，緩緩放下手，神也冷了。

兩滴滾圓的淚珠掉落下來，薑小綰笑了，“王上就當妾是胡說吧，哪怕是為了這一條胳膊，妾也不敢了。”

虛弱下床，扶著桌角一路走到正殿，坐在桌前用起膳，素白的背影纖弱至極。

周容徽遠遠看著，仿佛白日裏那繩索不是捆在薑小綰腕上，而是拴在他自己的心上。

又何須到今日地步呢？

天剛黑時，薑小綰有意躲著他，一路躲到了後殿去，石桌上放了兩壺酒，喝了一杯，有些辣，便撂下了。

周容徽在薑小綰之後過來，繞到後，手輕緩發髻，將一隻簪子進發髻。

薑小綰手去，剛上去，就知道這是那隻老舊的金簪。

稍轉過，借著月看池水中自己的倒影，問周容徽，“好看嗎？”

他點頭，斟了一杯酒拿在手裏，“好看。”

薑小綰角掛了一輕飄飄的笑意，沒再說什麽。

周容徽獨自對著月飲酒，兩壺酒很快見底，已經喝得有些醉了。

眼前人的影逐漸模糊，他忽然起，抬起薑小綰下，強擁住。

薑小綰用力想推開他，卻怎麽都無用，“放開我！周容徽！你喝醉了！”

男人的手臂卻越纏越，像要融進薑小綰骨之中，與糾纏在一起。

“你要什麽？小綰，告訴我，你究竟要什麽？”他聲音中夾雜著痛楚。

酒氣鋪灑在兩個人中間，薑小綰也被熏得有些醉了，推拒周容徽的手有些綿無力。

“妾隻想出宮……”

周容徽沾了酒漬的忽然湊過來，打斷未說完的話。

他的吻強極了，全然是索取和掠奪，幾乎沒有顧慮薑小綰的。

周容徽手鬆開後，大口息著，剛想蹲下，男人的手忽然又過來，一把抱起，把人帶回了寢殿。

薑小綰從未有哪一次的反抗比這次更加厲害，踢得渾無力，發虛汗。

周容徽掰著下，與眸子對視了許久，最終妥協了，隻抱著半躺在床榻上瞧月亮。

薑小綰上的服都被褪盡了，周容徽從後頭擁著，牙齒一下下輕咬肩膀和後頸。

薑小綰雪白的上很快泛起紅，周容徽指尖在上頭流連，蜻蜓點水。

起先薑小綰隻是細微栗，覺得無力，後來竟開始腹痛，越忍著，這疼痛就來得越猛烈，疼得不自覺弓起腰，手住小腹。

周容徽察覺不對，急忙低頭詢問，“可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是有些腹痛……”

薑小綰的聲音已經虛弱至極，周容徽頓了一下，意識到已經疼得很厲害，急忙讓小全子了太醫，點亮燭火，給薑小綰穿服時，上已經布滿了細的汗珠。

小全子不到一刻鍾帶了太醫進來，那時薑小綰躺在床上，疼得人幾乎要失去意識，周容徽手試了一下，燭影晃，他頓時嚇了一跳，渾不能彈。

是，他手到薑小綰小腹，沾了滿手的。

分明不在月信期。

“快！太醫呢！”

周容徽蹭的站起，太醫慌慌張張奔進來，搭脈看了片刻，連稟報都來不及，匆忙紮針配藥。

殿一時間作一團，人影一個個自周容徽眼前而過，隔絕開他跟薑小綰。

周容徽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太醫。

“貴妃究竟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