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至尊于是止了聲。

抬首撞進楚正則飽含念而又竭力自持的目，薛玉潤早已不住加速的心跳。

此時已經到了沐浴的時間，所以瓏纏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熱水與百花瓣。薛玉潤只覺得浴桶中熱水升騰的熱氣，快將蒸。而被這熱水一泡，花瓣的香氣妖妖嬈嬈地往鼻中鉆。

一定是因此，才會腦袋漿糊一般，聲道：“我沒有不愿意……”

話音未落，就被楚正則忽地抱起。

驚呼與，都被掩抑在澡堂的四扇人執花的綢屏風后。

人低眉垂目地嗅著手中的牡丹花，被水汽氤氳出迷離與怯，似是不忍看，也不忍聽，一旁的激烈的水聲。

在四濺的水聲里，只有約的低聲，若若現地傳來——

“湯圓兒，喚夫君……”

“夫、夫君……”

*

澡房荒唐一夜之后，薛玉潤沒敢看進去收拾的瓏纏的神。還好瓏纏修煉得當，看到了大半的水喝滿地的水漬也面不改。

可饒是如此，薛玉潤依然一度不想在千秋宮沐浴，非得纏著楚正則住到乾坤殿去。

楚正則自無不應。只不過，自此之后，薛玉潤埋頭苦讀典籍，很有一種，如果顧如瑛和趙渤的事沒有解決，就要直接將他忘得“一干二凈”的架勢。

好在，錢筱在識芳殿覲見薛玉潤，薛玉潤所查之事，也終于有了進展。

“先生，學生有一事不明。學生查過宮中歷代公主的教習先生，皆為孀居或者自梳的婦人。”薛玉潤去顧如瑛和趙渤的事，請教錢筱，道：“就連巾幗書院也有這樣不文的規矩。”

“典籍里明明沒有記載，可人人都當它是鐵板釘釘的規矩。”薛玉潤微微蹙眉，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婚的婦人，須持一家庶務。家里規矩多的，還要到公婆跟前晨昏定省。”錢筱并不拐彎抹角，溫和地對薛玉潤解釋道：“們沒有這個閑時。”

薛玉潤搖了搖頭：“我曾想過這一個緣由。但如果一家能出一位公主的教習先生或是巾幗書院的山長，且不說束脩高低，但于合族子的名都大有裨益。”

也正是因此，蔣山長、錢夫人乃至顧如瑛，們當山長或教習先生，都不會到來自家中的大阻力。

“有這樣的好，持一家庶務、侍奉公婆這種事，總能找到人代勞。”這才是薛玉潤最困的地方。不用所有人都這麼覺得，但總得有一兩家，覺得這好大過在家持庶務吧。

“是這個理。”錢筱點了點頭：“但是，除此之外，最要的，還是因為孩子。”

薛玉潤一愣：“孩子?”

像楚正則這般日理萬機，也沒覺得他耽誤了什麼呀。

“其一，尋常人家五歲族學啟蒙。一到五歲間，都需要母親教導，這也是為何都說娶妻娶賢。母見識淺薄，不會有人愿意將他們的孩子只付母之手。”

“其二，這些婦人大多數自然有公婆，但是們也會擔心，若是將孩子付公婆育，恐怕會跟們不親近。”

“其三，若是有了孩子，又去當教習先生的人，恐怕不僅會被人指責對孩子不負責任，還會被人斥責沒有專心治學。再加上還有家中庶務要置，就更不會有人敢婚之后，還去當教習先生。”

“典籍不寫，恐怕也是覺得無甚可寫，現在這樣，也并無不妥吧。”錢筱嘆息道。

“先生，我明白了。”薛玉潤點了點頭，轉而看著識芳殿里掛著的畫像。

識芳殿中，掛著自昭文帝的母親孝慈肅皇后以來，除太皇太后外，一共四代皇后的畫像。們正眉目溫和端莊地看著。

“先生，您覺得，這樣的不文的規矩，可改嗎?”薛玉潤也靜靜地注視著們，忽而問道。

錢筱聽到這一問，邊浮現出欣的笑容，問道：“娘娘，乾天坤地，您為天下之母。您以為呢?”

薛玉潤看向錢筱，道：“要尋一個法子，既要讓們的孩子能獲得才德兼備之人的育，又要讓們能時時看到孩子，而不必全權由公婆照料。而且，要讓世人相信，們足夠厲害，有了孩子也不會耽誤治學。”

“如此，一定會有人心。只要有一家人，肯為教習先生的裨益，支持自己家中婚的婦人當教習先生，那這個所謂的規矩，就可破之。”

薛玉潤認真地道：“我以為，一定可破。”

第86章

聽到薛玉潤認真地回答“一定可破”, 錢筱微微一笑。

“請娘娘放心。”錢筱溫和地道：“臣婦與幾位德高重的教習先生有幾分，娘娘想促此事，臣婦定當鼎力相助。”

“多謝先生。”薛玉潤向錢筱行大禮, 又道：“還有蔣山長, 要拜托您周轉一二。”

薛玉潤與蔣山長并不相，從趙瀅的描述中, 只知道蔣山長對學子治學非常的嚴厲, 近乎嚴苛。這子, 從蔣山長支持乞巧節切磋比試，并樂見長樂縣主挑釁選拔，就能瞧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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