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來有些尷尬，“小公子這些年苦了。”

聽聽，這麼多的苦難與淚，落到別人口中，也就一聲干的“苦”。

“是這樣，郡王派在下來尋公子回去，小公子只需帶上最要的件就行。”

江臨初聽得發笑，笑到眼淚都出來，直不起腰，再抬頭時已是另一副神，眸深沉，“怎麼突然要認我這個野種了？”

辛來發覺眼前的小公子氣質凌厲起來。

“讓我猜猜，是郡王妃死了，還是他那個寶貝世子死了？總有一個是死了吧，才會想起我來。”

辛來語塞，“這個……是小世子，夭折了。”

江臨初冷笑一聲，“他想要個兒子繼承爵位，他自己再生一個去。他拋棄我們母子那一刻起，我就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辛來著急，“可濃于水，哪里能輕易斬斷關系，小公子你先別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吧！”

“聽你這話，我還要剔骨還，才能斷絕與他的關系？不然我這一輩子都是河西郡王的野種？”

“在下怎麼可能是這意思……小公子，你總不能和自己過不去。你去了隴西，就是郡王世子，不論是金錢、權勢，亦或是面和鮮，那都是手到擒來。何必像現在這樣一步一步，走得緩慢艱難？郡王是從一品爵，而大多文撐死了也就正三品。”

江臨初眉梢一挑，“十年不聞不問，如今又來否認我現在取得的就？你們怎麼那麼厚的臉皮？還有啊，他不去再生一個兒子，卻選擇認回我，莫不是生不出來了吧？”

他支著下，語調微嘲，“也是，他也上了年紀，且年輕時便風流，這麼些年下來，大概不能行了吧。”

辛來心道，若是郡王在此，怕是會氣得暈厥過去。

……

馬車停下，寧姒掀開車簾，往將軍府去。

府門前的積雪掃得干干凈凈，兩旁的石獅子威嚴地瞪視。寧姒越發忐忑不安，幾乎想就此打道回府。

深吸一口氣，寧姒終究下了馬車，卻并未立即進去。

而是沿著將軍府的院墻慢慢走著。這個角落好似栽了臘梅，一段冷香從墻飄出。寧姒駐足，對著墻面整理自己要說出口的話。

嗯，就說本沒想過男之事，被姜煜這麼一問，心中不快，這才語氣重了些。

所以不喜歡什麼姓jiang的人。

沒有的事。

……

姜煜從翰林院回來，在側門看見寧姒一個人對著墻自言自語。

一會兒蹙著眉頭，一會兒絞著袖口，看上去十分張不安。

若是以前，他已然出聲喚。如今不知為何，卻保持了沉默，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側面看去，穿著雪白的斗篷，紅白相間的長，角綴著珍珠，堪堪出茸茸的鞋面，整個人溫暖又俏。

大概是上煩心事了，一只手輕提擺，腳尖不住地點著雪地，發出細碎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停下來，將另一只手里的暖手爐摁在墻面上，然后整張臉埋進了乎乎的手爐套里。從姜煜的方向看去，寧姒就像彎著腰臉墻。

“……”姜煜終于出聲，“姒兒妹妹在做什麼？”

寧姒到驚嚇似的，立即站直了子，手爐也收了回來，“阿、阿煜哥哥，你出來了？”

姜煜笑了聲，“再不出來，這面墻大概要被姒兒妹妹推倒了。”

寧姒觀察著姜煜的神，心下有些奇怪。分明幾天前兩人還不歡而散，姜煜也被的話刺傷，為何現在看上去這般心平氣和？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阿煜哥——”

“姒兒——”

兩人沉默之后，再度一齊出聲。

隨即默契地笑起來，幾天前鬧的不愉快、這些天的郁結于心，好似冰雪初融，化作了涓涓細流。

“阿煜哥哥你先說！”

姜煜看著寧姒，目不著痕跡地下移，見那張櫻的小口一張一合，到“說”字的時候，可以清晰看到飽滿的珠，抿笑時又了一道薄薄的弦月，邊的梨渦陷得很深。

他的目左移一寸，離的遠了些。

“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阿煜哥哥問吧。”

“百坊那日——”

是不是你？

姜煜終究問不出蒙住眼睛之后的事，話頭一轉，“你說答應阿煜哥哥一件事，可還作數？”

寧姒稍稍回想了下，點頭，“當然作數。”

“那你答應阿煜哥哥，不生阿煜哥哥的氣了，我們和好？”

寧姒心口一跳，“我早就不生氣了。”隨即目落在他的下上，那里還有個淺淺的印子，“是我脾氣不好，還將阿煜哥哥咬傷了。”

大概意識到咬的位置不大妙，寧姒臉紅著道歉，“對不起阿煜哥哥，我是屬狗的，所以逮哪兒咬哪兒……”

便是將這個印子中暗含的日日未意味撇去了。

姜煜聽得出來，見的沒有被的托辭逗笑，反而深深看了一眼。

寧姒沒發現姜煜的變化，反而沖他甜甜地笑，“阿煜哥哥疼不疼？”

“姒兒妹妹覺得呢？”姜煜反問。

那肯定很疼了，這麼多天都還留著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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