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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澈與沈姑娘走在前頭，謝林晚像是識趣一般落后幾步。

人流漸，寧澈擔心游人將謝林晚沖撞了，畢竟這回來誰也沒帶個丫鬟小廝。

于是邀并排走，全然沒留意沈姑娘角笑容淡去。

寧澈心大，倒不如一些路人敏銳。

偶爾迎面走來一人，見寧澈一高大男子，左右各一位姑娘，均著藍白二，氣質上佳妥妥的千金小姐，多以為是他的兩位妹妹，只是氣氛略有些微妙，不似姐妹般和諧。

路過巨犬舍，半人高的大狗隔著柵欄與人對，將沈煙蘿生生嚇退一步，隨即搭上寧澈的胳膊，往他后躲了躲。

“別擔心，它們出不來。”寧澈安道。

沈煙蘿垂著頭，無聲點了點，卻挨寧澈更近些了。

他們二人雖在相看，但到底沒有定親，寧澈覺得有些過于親了，加之謝林晚在一旁看著，他是渾的不自在。

“沈二姑娘若實在怕得厲害，可以走在我這一邊，離屋舍遠一些。”

寧澈一聽，覺得是個好主意，附和道，“沈姑娘，不如你走晚晚那邊？”

“……”沈煙蘿沒能按捺住怒意，抬眼沉沉看著謝林晚，假笑道，“不必了，我緩緩就好。”

走了一陣，寧澈問謝林晚，“嘟嘟和云兮怎麼還沒來？”

“沒準兒走了另一條路呢？寧哥哥，有常公子照看著，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有云兮在，我才不放心。”寧澈道，“他從來就是最不讓人省心的。”

謝林晚忍俊不。

“但是姒兒與我說過，常公子愿意帶著玩耍，倒是寧哥哥你，喜歡自個兒跑出府去尋友人玩耍，將落在家里。”

寧澈語塞，隨即解釋道，“那時候十多歲的年紀，和友人約見，哪里會想要帶個小孩子啊。就算我耐煩，也怕友人不耐煩。”

謝林晚便笑，“若你那個友人是表哥，那必定是極耐煩的。”

“這倒是，阿煜脾氣好，若非討他嫌了，他是很有耐心的。”

“所以姒兒從小就親近表哥。”

說起這個，寧澈悔不當初，“若是我能多帶嘟嘟玩耍，也不至于阿煜了半個哥哥！”

這二人說起寧姒、說起姜煜、說起常云兮，都是沈煙蘿不上話的，只能一旁干聽著，還得維系著得的笑容。

當真疲累又難堪，有種被排外的覺。

但是沒有發作的由頭，謝林晚話頭帶得自然，寧澈接得也自然，并非故意冷落。

沈煙蘿打心底里厭惡起謝林晚來，只覺得分外礙眼。

三人走出百坊，在街口瞧見一熱鬧的鋪子，圍觀之人一圈又一圈。

一名中年男子抬袖一指，一個打開的木匣高高置于案上，里頭躺著一把匕首，“今日既是圣上的壽辰，又是多寶閣開業酬賓的好日子，我們東家將他的私藏拿了出來，在場之人均有機會得到。那邊的公子、姑娘，別急著走哎！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男子將匕首雙手捧出，這匕首配的是烏金鞘，瞧著其貌不揚，出鞘后卻寒湛湛，似能削鐵如泥。

寧澈見之駐足，心道果然是好東西。

“我們東家說了，今個是好日子，不武，我們比文！誰能一口氣將一百道謎題都好無差錯地答出來，這匕首便是他的！”

寧澈角一僵。

男子話音剛落，便有人上去試了，這多寶閣出的謎題有些是很常見的，另一些卻聞所未聞，很快難倒了好些人。

寧澈估了下，他上去的話，估計答不了幾十道，便要憾下場。

“我們走吧。”

寧澈抬腳要走，卻被謝林晚攔下了，“寧哥哥既然喜歡，便沒有走的道理。”

“可是……”他答不出這麼多謎題啊。

沈煙蘿瞧出寧澈的為難，心里暗笑謝林晚終于出了差錯，于是善解人意地為寧澈解圍，“我瞧那匕首也不算頂好，寧公子必然能尋到更好的，我們去別瞧瞧吧。”

謝林晚卻笑了，清冷的聲音仿佛在人群中劃出一條道來，“下一個，我來吧。”

有人循著聲音往后去，便見到一位清雅亭亭立在人群之中，眉眼帶著溫和的笑意。

謝林晚走到男子面前，“請。”

男子便念題，謝林晚幾乎不需思考的時間，念一題答一題，人群漸漸靜下來。

一口氣答了幾十道，眾人的目已帶上贊賞。這已不是死記背或靠運氣能辦到的了。

沈煙蘿的目也落在那個耀眼的上，想起了詩社上謝林晚不爭不搶，卻是公認的才，不論什麼題材，冷不丁提了謝林晚的名，也總能作出人滿意的詩句。

而沈煙蘿卻是那個每次詩社集會之前都好好生準備半個月之久的姑娘。

別人也稱沈煙蘿有才氣，卻不知應對得有多吃力。

此時此刻沈煙蘿看著謝林晚舉重若輕、淡定自若的模樣，真切地到了嫉妒的滋味。

以前不曾羨嫉，只因兩人沒有同時爭搶一樣東西。

……

謝林晚輕松地贏走了匕首，圍觀之人紛紛好。

穿過人群，徑直走向寧澈，將匕首捧給他。

“瞧你喜歡，便贏下來送你。”謝林晚彎一笑，眼睛被燈火映照得亮若星辰，見寧澈有些發愣，謝林晚還歪了歪頭，“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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