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第26頁

這樣一個弱的人兒,理應是被放在掌中疼著寵著的。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對著這張臉也下得去手?

更遑論,為悅己者容。

兒家最在意的,還是這張臉蛋。

被父親斥罵掌箍本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沈沅也一時編造不出合適的理由來。

陸之昀問罷,便微微垂眸,手仍覆在臉頰上,并未移下。

陸之昀見沈沅不說話,便冷冷地瞥了旁的碧梧一眼。

碧梧驀地便打了個激靈。

任誰看見陸之昀,骨子里都會懼怕的要死。

故而碧梧便在陸之昀的注視下,將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侯爺許是誤會了我們姑娘,他以為姑娘每次出府,都是去私會鰥夫…這才…這才打了我們姑娘一個掌。”

碧梧剛一開口,沈沅便顰眉看向了,示意不要再繼續往下說下去。

可是話匣子一開,豈有被收回的道理。

沈沅轉念一想,這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瞞著陸之昀的。

“鰥夫?”

陸之昀將這個詞念了一遍,他冷峻的眉眼稍帶著嘲弄,卻又微嗤道:“沈弘量倒是個治家有方的。”

陸之昀并未稱呼沈弘量為永安侯,語氣也大有反諷之意。

聽他這麼一說,沈沅也突地想起了前世陸之昀娶了靈牌的事。

這娶靈牌,也可謂是冥婚。

那時早就死了,若真算起來,陸之昀前世還真是個鰥夫。

雖說曾同陸諶做過大半年的夫妻,但二人有名無實,且自陸諶讓沈沅獨守空房后,的心中,就再沒把陸諶當過人。

倒是知道了陸之昀娶了的靈牌后,沈沅便在心中,將男人認了同有過夫妻之份的人。

這般想著,沈沅也終于將纖手從右頰上移下。

縱是敷了層厚厚的脂的那半張臉還是高高地腫著,現下瞧著,還有泛紫的跡象。

沈沅能明顯覺出,陸之昀在此時,似是想要抬起手,去的面頰。

但是男人微微地抬了下手后,還是將它放了下來。

近來教廖哥兒課業時,一直沒得到機會見陸之昀。

沈沅甚至也想過,或許這一世,因為的種種主之舉,陸之昀對或許也不再有著什麼喜歡的心思了。

不過得見了他適才的舉后,沈沅的心中又覺得,他可能還是有些喜歡的。

沈沅的眼眶還微微泛著紅,一看便是哭過的模樣。

但是現下的,已然恢復了往昔的平和溫馴。

神態弱歸弱,卻毫不見怨懟。

自生下來,父母就不在旁。

而羅氏的膝下除了表哥唐禹霖,還有一兒一

沈沅本來就不是羅氏親生所出的,所以被養在揚州時,也自是有著一套自己的生存技巧。

從來也沒有資格同大人耍脾氣。

就算是真的鬧了脾氣,也沒有人會安、在意

恢復了如常后,沈沅便聲問道:“大人,廖哥兒在哪兒?他不是想見我嗎?”

這時接話道:“乞巧節的燈會最是熱鬧,這又是斗花草,又是荷燈垂丸的,玩意兒太多。廖哥兒定是又纏住我兄長江卓,不知在哪玩樂呢。”

沈沅聽罷,面一詫。

陸之昀卻沉聲道:“頑劣。”

看著自家主子一本正經的臉,搐了一下。

隨后便又對二人道:“公爺、沈姑娘,不如您二人先同游畫舫,沿著河道,說不定就能尋到廖哥兒了。”

陸之昀仍為沈沅撐著傘,他不地垂眸看著沈沅。

沈沅心中微有猶豫,最后還是在男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河道之旁,車馬盈市,羅綺滿街。

在燈樹的橘黃暖芒下,水面波粼粼,寬敞的畫舫亦款款地駛了過來。

陸之昀率先進了畫舫

沈沅則跟在了他的后,見這畫舫離岸仍有段距離,亦不知河水深淺,面上還是出了些許的怯意。

船夫是個沒眼力價的,他剛要去扶那弱的人兒,便被江冷睨了一眼。

船夫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沈沅正微微提,想要自己登上畫舫時,卻見陸之昀又從畫舫走了出來,亦向出了手。

陸之昀未發一言,但是沈沅也自是看出了,他這是想親自扶上船。

沈沅猶豫了一下,還是探尋似地出了手。

還未反應過來時,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已然握住了的手。

沈沅在揚州習過琵琶,自詡也是個手型修長的人,但陸之昀的手還是比的大了太多。

男人的掌心寬厚,微糲溫熱。

沈沅亦能覺出,在陸之昀的掌,存著一道不淺的疤痕,那疤痕應是還綿亙到了他的手臂

陸之昀甫一握住沈沅的手,心口的悸也俱都消失不見。

任由陸之昀,將牽進了畫舫之中。

——

薄雨暫歇,潤的空氣中,還浸著木芙蓉和茉莉的香氣。

陸諶正意興闌珊地同沈渝逛著夜集,而沈渝的神卻一直很興在沿街的各種鋪子走走停停,買了不的東西。

一旁酒肆的小廝搭了個梯子,正在街邊修著自家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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