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小陳摁下車燈，后視鏡里老板的臉，又側目看看顯示屏上車載地圖。

“老板，這條路沒有名字，估計是地圖上沒有更新，不過您放心，我以前開貨車經常走夜路，華城彎彎曲曲的山路十八彎幾乎繞了個遍，有經驗的。”

宋滄淵了太，閉了閉稍顯干的眼，提醒一句慢點開，小陳點頭答應。

這次出行他沒有帶David，瑞秋親自把關挑選的這個司機小陳用起來倒也不錯。

小陳是華城本地人，自是悉這邊的路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他的原則，他自是對瑞秋放心的。

遠影影倬倬的燈照過來，有車逆行而來，宋滄淵輕舒一口氣，將指間的煙彈出車窗外，升起了車窗玻璃。

酒后睏意上來，他靠在座椅上閉上了雙眸。

突然，小陳里一句國罵，來了一個急剎車。

宋滄淵的子稍不控地往前沖去，他眼疾手快，手撐住前座靠背，還好上系著安全帶。

接著車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地山搖。

鋼鐵撞聲，玻璃破碎四濺，在靜寂的華城山區的夜空里化為刺耳的高分貝噪音，四散開來，接著便是警報聲，鳴笛聲……

“什麼？你說什麼？”

莫欣睡夢里被枕邊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了來。

莫欣迷迷糊糊中接起電話，聽清聲音后倏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季姝曼臨走前刻意將莫欣的手機放在床頭，臥室里并沒有留下一一毫的痕跡。

“欣姐，你老公，就是那個姓宋的他被車撞了……”

手機那端傳來趙濤興的聲音，帶著幾分落井下石的嘲笑。

莫欣聽著這聲音忍不住全發抖。

五年前的事又在腦海中重新放映。

滄淵被車撞了？怎麼會？他有沒有事？一定是趙濤干的吧？

莫欣想讓宋滄淵留在自己邊，可從沒對他過殺心，對他從始至終都是有著慕的，雖然有些極端到了病態。

“趙濤，你王八蛋！你趕給我坐最早的航班滾回來！”

“欣姐，你就這麼想我了？你那死鬼老公還生死未卜，要不要我去醫院探個究竟？不過想想不死也廢了，車子都滾下山崖去了……”

趙濤仍舊不知死活地挑釁。

“趙濤，你住口！你趕給我回來！”莫欣氣急敗壞地朝著手機里的人怒吼。

這個挨千刀的趙濤他到底對滄淵做了什麼？

趙濤本就是個亡命之徒，自己當時鬼迷心竅竟然安排那個人渣去跟蹤滄淵，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莫欣心中悔不當初，覺頭痛裂。

拼命撥打宋滄淵的手機號碼，里面只有一遍遍的機械聲：“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宋滄淵從來不會關機的，即便他不接自己電話也不會關機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接著又撥打David的號碼，亦是無人接聽。

打開手機新聞，搜索華城，果然有頭條推送：《今日凌晨，樂山城郊山坡一輛貨車與豪車相撞，均滾落山崖，車人員傷亡嚴重，原因待進一步確認！》。

莫欣點進去放大圖片看，墜落山崖的是一輛黑勞斯萊斯，那個車牌知道只屬于他，是宋滄淵的車沒錯！

莫欣嚇得六神無主，臉變得慘白，捂住開始嗚咽。

半晌后，丟掉手機從床上起，腳下一個踩空，噗通一聲整個人滾落在地板。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聲傳到樓下。

林姨很快驚醒過來。

打開臺燈坐起，看一眼時間：凌晨三點半，太太這是怎麼了？

林姨匆匆披上外套，急忙上樓敲門。

“太太……太太，您怎麼了？”

“太太，您快開開門！”

半晌后，門開了一條。

莫欣披頭散發，一條紅綢睡歪歪斜斜掛在雪白肩頭，眼瞼紅腫，眼球充微凸，像兩只燈泡似的，眼神渙散呆滯，整個人猶如厲鬼一般站在那里，看著極為滲人。

林姨忙推門而扶住，“太太，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記得季小姐離開前太太是睡得好好的，季小姐還特意跟代了不要去打擾太太。

這到底是怎麼了？

“林姨……滄淵，滄淵他被車撞了……”

莫欣哭著說出口，接著又是哇哇大哭大。

林姨已經被嚇到，“什麼？先生……先生他被車撞了？這，怎麼可能？難道？”

林姨自然知道五年前的車禍，是太太替先生罪，不然當時被撞的人也是先生本人，這一次沒有太太在他邊，先生們他會不會……

林姨不敢往下想。

“太太，您怎麼知道消息的？通知宋夫人沒有？我……我去打電話給宋夫人吧……”

林姨慌慌張張地原地打轉，有些不知所措。

莫欣聽到林姨的問話頓時反應過來。

對啊，自己怎麼知道消息的？

是趙濤打電話跟自己說的啊。

要是讓人知道自己安排了人過去跟蹤宋滄淵，萬一趙濤暴了那必死無疑，趙濤那個蠢貨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

“是他助理打過來的，說沒什麼大礙，林姨，千萬不要打給宋夫人，別嚇壞老爺子了，你知道老爺子的狀況不好，萬一老爺子又有事那可不得了，明天我自己去華城，等我確認消息之后再告訴夫人不遲。”

莫欣滿口謊言地糊弄林姨，實則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行徑。

“可是……”林姨還是猶豫不決，萬一先生真的危險，自己知不報，宋夫人知道了一定不會繞過自己的。

“林姨，你下去吧！我自己來理，記得不要打給夫人，知道嗎？”

莫欣啞著嗓子再三警告林姨。

林姨被凌厲的眼神嚇到不敢說話，支支吾吾地點頭答應。

就在莫欣接到趙濤電話前一個多小時。

南湖公寓里，季姝曼同樣被手機鈴聲吵醒。

睡眼朦朧中隨手拿過手機，看都沒看一眼便劃過接聽鍵，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季小姐，請您馬上起床帶上隨證件，我在樓下等您去機場！”

季姝曼對David這個生的聲音不陌生，可不敢置信他跟自己講的話是什麼意思，拿來手機看了看，確信是David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