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在顧大嫂家中住了好些日子，這腳依舊還是無力，一直不能下地行走。

可這麵上敷的青草糊倒覺有點用，戚玥每次敷上去的時候，總覺臉上很是清涼、舒服，也是辛苦了那個黑臉神醫日日為自己去爬那峭壁為自己采藥。

“顧大嫂，你說這蕭神醫靠什麽營生的，竟然都不收診金的。”

“我也不清楚，蕭大夫是一年前來到我們這村子裏的，他對我們這些窮人診病從不要錢，而且他醫高明，村裏人都管他蕭神醫。”

黑臉神醫的事，戚玥這幾日也在顧大嫂聽了不。說是個頗有熱心腸的人，雖然總是黑著一張臉，不喜歡笑，但許是患了什麽臉僵的病癥。

顧大嫂趁著戚玥打聽著蕭神醫，也順便找了一茬，問起戚玥來自何方，戚玥隻能借以自己無親故了的理由來搪塞，裏還一個勁的謝謝顧大嫂的收留。

“我與父母本意出門尋訪名醫，治我上惡疾。無奈路上遇上山賊，父母皆慘死在山賊的刀下，隻有我逃過一劫。我被山賊追到懸崖邊上，他們想威我，強行與我發生關係，我不想他們，便跳下了懸崖。”

戚玥的聲音一一噎，說時聲淚俱下，從前看的閑書，全然用上了。顧大嫂聽著果真也代境，跟著戚玥哭了起來，還過來摟住戚玥，一個勁的著戚玥的背。

“真的是苦命的姑娘。”

“雖是苦命，也著實幸運了。戚玥真的謝顧大嫂、顧大伯的收留，謝你們救下了戚玥的一條命。戚玥今生甘為牛馬，報答你們的恩。”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老婦這裏，隻要你不嫌棄我這裏簡陋，你就安心住下。我與你顧大伯平日裏也確實無聊，多一個你，還熱鬧些。”

聽著顧大嫂的這番話，戚玥也著實覺得自己遇上了心善的人。

在此住了幾天，知道顧大嫂一家並沒有孩子，好似多年前他們所養的孩子夭折了。顧大嫂曾多次說到看著戚玥就像是看到了他們的兒，如若還活著，許是和自己一般大了。

除此以外，戚玥也知道了此已不屬鄭國境，這是陳國與鄭國的接壤之地。

離開了那個讓自己傷心的地方，雖有些許記憶上頭難過了點，但是也好過於一直困於傷心之不能自拔來得好。

在這裏見到顧大嫂一家，著實溫馨的讓自己有了家的覺，每日鳴晨時，顧大伯都會等著戚玥醒過來後，把背到院子裏頭去，讓新鮮的空氣。然後在上山砍柴去。

顧大嫂則會在院子裏曬東西、弄線，與自己一同嘮嘮家常。

黑臉神醫也會每日在上山采藥後行經此，為搗藥，用那青草糊幫敷臉，戚玥自己對這張臉沒有什麽期待了，但是顧大嫂卻每次在旁邊很是歡喜。

“果真好轉了。”

“在過幾日就應該差不多了。”

黑臉神醫的語氣總是跟人家欠了他幾千兩一樣，很是冰冷，幸好他不怎麽說話。要不然著實氣。戚玥覺得在這小村村裏過日子也著實是舒適，遠遠去竟有溪澗，聽說顧大伯偶爾也會去溪澗魚呢。

在小村村裏大家都住得不是很近，隔著老遠才有一縷青煙，都是一眼不到屋子的那種，大多是被樹林給遮擋了視線，林中會有鳥鳴聲，著實是靜謐、幽深。

戚玥想著要是餘生在這裏過，也是好的。

有時候顧大嫂還會打趣，問對黑臉神醫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

“蕭神醫，儀表堂堂，心地也頗是不錯，你對他怎麽看啊？”

“是不錯。”

戚玥剛回答完，看著顧大嫂一臉笑意，瞬間明白了是何意思，一臉，說道，“顧大嫂，你說什麽呢。”

戚玥想了想黑臉神醫，雖然總是給人一副冷臉，但是著實還不錯，骨骼健全，天天上山采藥，還能爬崖壁，這資質斷然是不錯的。而且通藥理，以後看病什麽的也不需要花錢。

誰嫁給他可當真是幸福了。可是想著自己這般鬼模樣，早就放棄了嫁人的念頭。

想著想著，戚玥便覺臉上有點起來。斷然不是方才紅了的。

這幾日臉上都有輕微的皮，隻是沒怎麽在意，如今倒是的頗為厲害了。

戚玥又不敢去撓臉，隻能皺著眉頭，深知這藥難采，免得那黑臉神醫又瞪著一臉苛責，現在又報答不了他什麽，連以相許都有些苦難。

哪個男子要娶個醜婦加跛子？何況黑臉神醫，瞧久了是真的耐看，那姿在同輩的年輕人中也算是讓姑娘著迷的。他怎麽會看得上自己。

“玥姑娘，你怎麽了。”

顧大嫂看出了戚玥麵上的神，好像是忍耐的極為不舒服。

“——”

“這到底是怎麽了。”

顧大嫂也跟著戚玥一般著急，便說著，“你再忍忍，我去山中找找蕭神醫。”

“好的。”

莫不是這黑臉神醫醫不到家，我要毀容了不？不對，我這副模樣，也早就沒有什麽容可以毀了。這青草糊有沒有毒啊，為什麽這般瘙？

從前戚玥看到《藥經》記載，中毒之癥有一條便是瘙難耐，這許是黑臉神醫配錯了藥，與自己上的劇毒混合在一起有什麽副作用不。

戚玥聽著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著婦人的氣聲，許是顧大嫂尋人回來了，戚玥看著黑臉神醫慢吞吞的邁著步子，這是什麽時候了，還這般穩重作甚。

隻見他先是緩緩地卸下上的藥簍子，然後接了盆水洗起手來。

“你這黑臉，磨磨蹭蹭作甚呢？我快死了，你說你這青草糊是不是有問題？”

黑臉神醫背對著自己，好像是全然沒有聽到自己說話，依舊是那邊自顧自的做事，戚玥氣的想要站起來，可是直立著，沒撐住多久，又坐回了椅子上。

“蕭神醫，玥姑娘，臉上一直發，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沒事。”

沒事？戚玥聽著男人的聲音，果真是不舒服，這不在他臉上，不懂得將心比心是嗎？要不是辛苦你天天為我上山采藥、搗藥、煎藥、換藥的，我真的是要怒罵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