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林晗雪有些不明白。

顧遠霆握著的手，與一道在沙發上坐下，他沉默片刻，才道：“我父親不許任何人提起，住過的院子被人夷為了平地，穿過的裳，用過的東西也全都被人燒了幹淨，在這世上沒有留下任何東西，除了一個我。”

顧遠霆說到這，便是淡淡的笑了，眉宇間卻著一不為人知的苦。

“我不記得的樣子，也沒見過的相片，我不知道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也更沒機會，去給倒一次水，喊一聲媽。”顧遠霆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一旁的林晗雪聽著，一顆心卻是說不出的酸楚，垂下眸子，隻將子依偎在他的懷裏，輕輕地抱住了他。

顧遠霆眸心微，將抱得更。

“我和小霜都沒有娘，從小我就偏疼一些，總覺得和我一樣，都是個沒娘的孩子。”顧遠霆環著的腰，他的眸心幽暗，和妻子溫聲道。

“你很想婆婆，是嗎？”林晗雪抬起眼睛，向著顧遠霆看去。

“想，”顧遠霆點了點頭，“小時候，每次看見那些和我一樣大的孩，他們都有母親陪在邊，我都會很想念。”

林晗雪聽著丈夫的話，隻覺心疼極了，的眼眶微紅，隻和他道：“遠霆，公公為什麽要這樣對？”

“他有那麽多人，我娘不過是其中之一，”顧遠霆神間著淡淡的譏誚，眸心也是冷了起來：“他經常在外打仗，又怎麽會理會我娘的死活？”

說完，顧遠霆頓了頓，又是說道：“在我和小霜之間，本來還有一個妹妹，和我一母同胞，但不到一歲就夭折了。”

林晗雪聞言，便是微微一驚，曉得顧遠霆排行第四，顧遠霜排行第六，可那位五小姐卻從來沒有人提起，原來，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還沒有活到周歲。

“那個孩子的死，對的打擊很大，的子越來越差，”顧遠霆的聲音蘊著淡淡的寒意，眉峰間的冷更是讓人心驚：“又有人說，說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那些人死了，死的時候，隻有二十二歲。”

“那後來呢？”林晗雪的心了，同為顧家的兒媳，想起未曾見過的婆婆，聽聞了的種種境，隻讓的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後來，父親回來了，他殺了二娘，也殺了那些嚼舌的人，”說到這，顧遠霆一記冷笑，“可又能怎麽樣，我娘再也不會回來了。”

林晗雪的心沉甸甸的，既有對丈夫的心疼，更有對婆婆所境遇的傷，想起齊月榮的那句話，子便是微微了，看著丈夫，和他很輕聲的說了句：“遠霆，榮姨說我像婆婆，以後，我會不會像婆婆一樣？”

聞言，顧遠霆便是抱了的子，他凝視著的眼睛，和低聲開口：“傻瓜，你不會像一樣，不論什麽時候，我都隻要你一個，我會用我的命來保護你和孩子，你永遠，都不會像一樣。”

“如果等孩子出生，想要把他抱去……”林晗雪的眸心有些擔憂，念起顧老太太那般期盼著腹中的孩子，等孩子一落地，興許，就會將孩子抱走。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顧遠霆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刮了刮的鼻尖。

林晗雪一怔，想起他數次為了自己頂撞老太太，還曾幾度將顧老太太氣暈了過去，林晗雪雖然覺得自己不該笑的，可還是忍不住抿起了角，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踏實。

“傻瓜。”看著的笑容，顧遠霆也是勾了勾，以一種十分小心而憐的姿勢將抱在了自己膝上，俯吻了下去。

林晗雪依偎著他的臂彎，著他的溫與深，男人堅實的臂膀，寬厚的懷抱，無不告訴著，他是和孩子的天，是們母子的倚靠。

林晗雪微微閉上了眼睛，環住了丈夫的頸，沉浸在他的疼惜中去。

南大營。

剛開完一周一次的軍事會議，顧遠霆回到辦公室，剛燃起一支煙，就聽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顧遠霆回過頭，就見趙副站在自己後，與自己說了句：“帥，出事了。”

一聽這話，顧遠霆便是發了火：“又他媽出了什麽事？”

“帥，這次算是喜事。”趙副笑道。

“什麽喜事？”

“剛剛收到消息，江北的傅司令結婚了。”趙副將手中的請帖放在桌上，與顧遠霆道：“傅司令請您和夫人前去江北觀禮。”

“這算什麽喜事？”顧遠霆冷笑，他隨手翻了翻請帖，又是問道：“他娶得哪家的小姐？”

“聽說隻是個小職員的兒。”趙副開口，說完，趙副看了顧遠霆一眼，笑道：“帥，傅司令這點，倒和您有些像。”

顧遠霆掃了他一眼，想起妹妹，便是將請帖往桌上一扔，不耐道；“這要讓小霜知道，那丫頭又要鬧騰。”

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電話便是響了起來，趙副見狀，便是說了句：“帥，該不會說曹曹到，是六小姐打來的吧？”

顧遠霆沒有理會，隻徑自接過電話，傳進耳朵的，卻是一道輕的聲。

“遠霆，小霜在家鬧起了脾氣，你快些回來吧。”林晗雪的聲音著幾分焦急，的話音剛落，顧遠霆便是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顧遠霜的哭泣聲夾雜其中，似是將什麽摔在了地上。

“你離遠些，”顧遠霆擔心妹妹沒輕沒重的會傷著妻子，和林晗雪道：“我現在就回去。”

顧遠霆掛下電話，拿起椅背上的軍裝，便是向著辦公室外走去，趙副跟在後，不怕死的問道：“帥，是六小姐知道了消息？”

顧遠霆腳步不停，他皺著眉，隻斥了句：“不想死就把閉上！”

大帥府。

顧遠霆上了樓，剛走到顧遠霜的門口，就聽裏麵傳來一陣哭泣聲，他走了進去，就見林晗雪坐在床前，在那裏不住的安著妹妹。

聽到丈夫的腳步聲，林晗雪抬起眼眸，看見他回來，頓時鬆了口氣的樣子，剛站起子，顧遠霆已是上前扶住了。

“慢點。”顧遠霆攬著的腰，見顧遠霜披頭散發的趴在床上，肩頭不住的著。

“遠霆，”林晗雪也是向著顧遠霜看了一眼，和丈夫小聲道：“小霜一直在哭，我怎麽勸都不行。”

“你先回去歇息，我勸勸。”顧遠霆拍了拍妻子的肩，讓丫鬟將送回東苑。

屋子裏便隻剩下兄妹兩人。

“瞧你那點出息，一個男人罷了，也值得哭這樣？”顧遠霆聽著妹妹的哭聲，心下不忍，隻出聲道。

“你說的輕巧，要是換嫂嫂跟別人跑了，我看你哭不哭！”顧遠霜聽著兄長的話，當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再說一次試試？”顧遠霆的眸心頓有怒火閃過。

“我不管，你去拍電報給江北，不許傅雲深娶別人！”顧遠霜不依不饒，上前拉住了哥哥的袖子。

“你當你哥是天王老子不？”顧遠霆眉峰擰，衝著妹妹斥道。

“我不管，我就是不許他娶別人，之前明明都說好了，他的副都來和咱們說過婚事，他怎麽可以這樣？”顧遠霜嗚咽著，的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見妹妹傷心這樣，顧遠霆心下一歎，他微微俯下，握住了妹妹的肩，與道了句：“行了，哥哥答應你，終有一天，會讓傅雲深休妻娶你。”

“真的？”顧遠霜抬眸，停止了哭泣。

顧遠霆看著的眼睛，和點了點頭，吐出了兩個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