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盛司越的聲音堅毅冷靜。

“華盛名邸外麵。”

“等著，我馬上過去。”

薑尋不知道電話是怎麽掛斷的，就那麽待在原地等。

警察在救護車之前先趕來了，拍攝了幾張現場圖片，救護車在警察到達五分鍾後過來，護士把孫麗珍抬上了擔架，送上了車，之後很快離開。

盛司越過來的時候薑尋正在被警察問話。

見他過來，眼眶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紅，又回答了幾個警察的問題之後，經常讓這段時間待在江城隨時配合調查，之後離開了。

盛司越抓住薑尋的手臂，從上而下打量一番之後，見上沒什麽傷口，才沉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緩緩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喃喃開口：“我下午跟朋友逛街，回來之後看見孫麗珍出現在這裏，敲我的車窗，我下了車本想著如果有什麽過激行為就用包砸，可我下車之後忽然亮出來一把匕首朝著我臉上劃。”

“我太張了，用盡力氣地推了一把，被我推出去幾米，突然有輛車車速很快地開過來，把撞出了十幾米之外的位置，然後……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盛司越，在法律上我是正當防衛，可孫麗珍如果真的死了，我……”

男人開口打斷了：“別想，不管是死是活，你都是正當防衛，而且是被車撞到的，你推出去之前不知道會有車車速很快地開過來，而且這個路段車本來就不算多，出事是意外。”

“我……我看到被撞出去十幾米，我看到流了好多，我有些怕。”

“沒事。”

他抬手，輕輕去臉上的淚痕，嗓音裏著難以忽視的沉穩：“我陪著你。”

落下這幾個字，盛司越將人打橫抱起，進了別墅。

他把放在沙發上，溫聲開口：“吃過晚飯了麽？”

“嗯，在外麵的時候跟朋友一起吃的。”

說完，猛地抬頭：“你說到醫院了嗎？有沒有被搶救過來？會不會死？”

男人看著：“我已經跟白特助說了，有相關消息他會告訴我的。”

薑尋追問：“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暫時沒有。”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是好消息……”

盛司越看著微微抖的肩膀，眉心微蹙。

他大概知道有些人在撞見極其腥的場麵之後，會產生後怕心理，甚至還會有心理影。

薑尋現在似乎有這種跡象。

男人去給倒了一杯水放在麵前：“先喝點水，明天我帶你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不用。”

“阿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不管孫麗珍是個什麽結果，你都要繼續生活下去，說句難聽的，企圖持刀傷人才是犯罪，你正當防衛行得端做得正，不管是法律還是道德層麵，你都不需要疚。”

一下一下地點頭，裏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人生第一次看見那麽腥炸裂的場麵。

覺得恐怖。

那畫麵縈繞在腦海之中，哪怕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無法忘懷。

蜷在沙發上，抱著膝蓋，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辦。

如果孫麗珍沒事就好了。

想。

如果沒事，一切都可以被磨滅。

哪怕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力去還擊持刀傷人這件事，讓到法律的製裁，也比就這麽出車禍死了要好！

薑尋正這麽想著，一道突兀手機鈴聲打斷了的思路。

是盛司越的手機。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

白特助。

男人不聲地掛斷，看著薑尋開口：“我帶你上樓休息？”

“誰打的電話，為什麽不接？”

“推銷電話，不用接。”

薑尋點了點頭，看著他道：“我先不睡覺，我等等的消息，直到究竟是死是活，我提著的那顆心才能放下來。”

盛司越微微擰眉：“阿尋……”

知道他要說什麽，直接打斷了：“你別說了，你如果還有事就去理你的事，待會兒我開車去趟醫院，我自己去看到底怎麽樣。”

話落，人手出自己的手機，在通訊錄裏翻了很久。

看到了備注為“江醫生”的號碼。

很想打過去拜托他幫自己問一下孫麗珍的況到底怎麽樣了，可手指到那個號碼之後，心中卻還是了那麽幾分勇氣。

明明從來都不是弱的格。

明明從沒有因為什麽事如此心神不寧過。

為什麽要讓看到那一幕？！

薑尋有種疲力盡的覺，可心深卻有一個聲音提醒著，抗住！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麽。

白特助的電話被盛司越掛斷之後，他發來了微信。

盛司越麵擔憂，可還是從薑尋臉上移開視線，去查看白特助發來的消息。

【盛總，孫麗珍搶救無效，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斷氣了。】

擰了眉。

看著薑尋如今忐忑不安的模樣，他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消息告訴。

男人編輯消息。

【去找一個醫生，來華盛名邸給薑尋打一針鎮定劑，需要休息，孫麗珍過世的事我明天再告訴。】

白特助：【好，我馬上去辦。】

吩咐完這些後，盛司越在薑尋邊的位置坐下。

他手攔住的肩膀：“阿尋，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陪你一起麵對，我永遠不會拋下你。”

“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讓你安心，不管你看到了什麽，心裏有什麽結，我都會幫你解開。”

薑尋錯開男人的視線。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是很清楚，以如今的狀態，是需要盛司越的。

如果讓一個人待在這個別墅，麵臨的恐怕就是連夜的噩夢。

大概二十分鍾，門鈴響了。

薑尋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了過去，那作猛地讓盛司越擰了眉。

他耐心開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是誰。”

點點頭：“好。”

盛司越走過去開門，看見白特助帶著一個醫生過來了，請他們進來了。

重新走到沙發，他看著薑尋：“阿尋，你現在的況很不好，晚上恐怕也無法睡，我們先打一針鎮定劑，等明天你睡醒了，再去想別的事，好不好？”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白特助：“白特助，你是從醫院過來的嗎？孫麗珍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