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時辰做什麼了？”

“唔”了聲，沖他指了指若錦正讓人拿下去的嫁。

“試嫁。”

虞聽晚語氣有些苦惱，“這嫁好看是好看，但太難穿了，費了不勁。”

“還有大婚那日需要的各種瓔鈿珠珞，聽起來就復雜，那天得起多早？”

謝臨珩想著那天的流程。

繼位大典、帝后大婚、冊封典禮。

確實繁復。

他安懷里的姑娘，“讓他們往簡了辦，能省的步驟就省。”

婚期就定在了三月二十。

謝綏這個不愿意干活的陛下還非得逮著這天湊熱鬧，是將遙遙無期的繼位大典提上了日程。

殿試結束后，整個皇宮，尤其禮部眾人，忙得可謂腳不沾地。

因謝綏定下了婚期那天讓儲君繼位，經過商議后，便取消了原本的太子妃冊封典禮，直接舉辦帝后冊封典。

三月二十這天，在眾人的張籌備中，很快來到。

一大清早，虞聽晚就被若錦和歲歡們拉起來準備。

殿一眾侍從張而有序地進進出出。

嫁、還有各種瓔鈿珠珞等需要的飾品，被宮人接連送進來。

虞聽晚坐在妝臺前，極力斂著眼眸中的困倦，看著們各種搗鼓。

等一切準備完，再換好嫁，時辰已是不早。

謝臨珩空往這邊過來了一趟。

剛進來，就見一嫁如火的絕子從殿出來。

火紅的嫁曳地，極的綢緞面料上被數位繡娘繡了很多金線紋路與花樣，在線下，如星點綴。

眉眼被黛勾勒，紅暈開脂，本就秾麗絕塵的面容，在這種心的妝容下，更顯姝絕。

似天上墜落人間的仙子。

謝臨珩看了好一會兒。

隨即闊步走向，掌心攬著被嫁完勾勒出來的細腰肢，輕輕將擁懷中。

仰頭看他，眉眼明亮，紅微彎。

“好看嗎？”

那天試嫁時，他在主殿殿選。

并未看到這件嫁上的樣子。

嚴格說起來，這是第一次妝容完整、穿著嫁出現在他面前。

他屈指撥了撥耳垂上的流蘇，毫不吝嗇夸贊：

“自然好看，我家小公主容貌最。”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外面王福就來催促：“殿下，繼位大典要開始了，陛下讓您過去。”

為了節省流程，謝臨珩先繼位，登基為帝，再以新帝的份和虞聽晚拜天地，行冊封大禮，接朝臣百敬拜。

怕弄好不容易畫好的妝容，再讓忙活一場，他只虛虛抱了一下。

輕的背，囑咐道：

“今日這一天會很忙，先多吃些東西，以免待會。”

點頭，從他懷里出來，讓他快些去主殿，別誤了時辰。

謝臨珩離開后沒多久，司沅從殿外進來。

見到人，虞聽晚立刻起過去。

司沅拉著自家兒的手，看這嫁。

連連滿意點頭，“好看，我家晚晚最漂亮了，比娘親當年還要漂亮得多。”

虞聽晚彎，挽著手臂，靠在肩頭，“母后，你說父皇若是知道兒今日出嫁，會高興嗎？”

司沅聽著口中的稱呼，眼底多了一層水。

住那升騰的酸。

瞧著自家兒，笑著說：

“自然會高興，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今天我們的小公主嫁人，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

虞聽晚抿了抿，問出這兩日，一直想問的那句話。

“哪怕父皇知道，我嫁的，不是他千挑萬選的駙馬，也會高興嗎？”

“會的。”司沅給出的答案毫不猶豫，“你父皇，最想選的駙馬，是人品好、好、又能真正護得住你的良人。”

“是母后和你父皇當年與謝家的恩怨，耽誤了你和臨珩，不然，你的駙馬，從一開始，就只會是他。”

說罷，著眼底的淚，了兒的臉。

“你父皇從為你擇選駙馬的那一刻，就常常說，既不舍得把我們的小公主嫁出去，又想親眼看到他的掌上明珠出嫁。”

“這一天，你父皇等來了，他在天上，一定能看到的。”

“也一定很欣，我們的小公主，不僅嫁給了對的人，還嫁給了真正喜歡的人。”

虞聽晚眼眶發酸。

但為了不破壞妝容，生生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只撲司沅懷中，抱著自己的母親。

繼位大典結束后，封后大典與大婚儀式接著開始。

在文武百的見證下，虞聽晚一步步走向高臺，王福帶著其余眾人，按照流程，贈寶冊、行冊封，有條不紊走冊封儀式。

冊封禮畢，高臺之上，謝臨珩握著虞聽晚的手，同一起，接無數朝臣的跪拜。

百齊齊跪叩首，敬拜聲響徹大殿外：

“臣等參見新皇！”

“拜見皇后娘娘！”

禮聲起，百起，繼而再拜。

虞聽晚看向下面的眾人。

這些面孔，有眼的。

也有部分眼生的。

緩緩看過第一排的司家幾人，隨后在瞥見第二排第二個的位置時，視線短暫停了一瞬。

自從南江回來后，和楚淮敘便再也沒見過面。

一是男有別、又沒什麼必然的關系，需要避嫌。

二是楚淮敘就算宮述職，大多都是去勤政殿或東宮大殿，一般在別院和東宮寢殿，沒面的機會。

虞聽晚視線正要收回。

就在這時，指尖卻一。

某位新帝帶著點醋意的嗓音自頭頂低低落下。

“夫人，別看。”

“……”

虞聽晚回眸。

目落在他上。

臣子拜謁聲中，他對上視線，長指著指腹，“為夫還不夠你看的？”

虞聽晚哭笑不得，用僅容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回他：

“你干脆把我眼睛蒙上得了。”

他卻挑眉，“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一天的流程結束。

虞聽晚回到寢殿，整個人快要累癱。

桌上提前備好了各酒菜。

但虞聽晚只看了一眼便去了貴妃椅上休息。

若錦給肩，同時讓人去備熱茶。

“娘娘，陛下稍后就過來，不如您先用幾口飯菜？”

虞聽晚擺手，眼底倦濃重。

“待會再說吧，不。”

謝臨珩登基為帝，又舉辦了冊封禮和大婚，寢殿外面侍候的人比先前將近多了一倍，但像近侍奉這類差事，歲歡未讓旁人手，依舊是親自來。

虞聽晚用了半盞溫茶，又在貴妃椅上歇了一刻鐘，疲倦才稍稍緩和了兩分。

很快，殿外響起跪安聲。

虞聽晚回頭看去，正好見還穿著婚服的謝臨珩從帝后寢殿外進來。

“都退下吧，不必服侍。”

殿外的一眾宮人，包括殿陪著虞聽晚的若錦和歲歡，一道行禮退了下去。

人都離開后，他走向貴妃椅。

含笑看著懶洋洋的像只累壞的貓兒一樣一不、只仰著頭看著他瞧的虞聽晚。

“怎麼不用膳？”

他走至跟前。

正要抱。

坐在貴妃椅上的姑娘卻先一步撒般靠在了他上。

“好累啊。”眉頭輕蹙，嗓音又又低，“沒力氣。”

他失笑，著烏發，耐心地摟著哄：

“夫人辛苦了，但這種累活，一輩子就這一次，以后咱們就不做了。”

虞聽晚輕哼，賴在他懷里不起來。

這一天做的事太多，皇家規矩又重，流程還繁復，自然是累得不行。

的力如何，謝臨珩最清楚不過。

這姑娘在外面的時候，不管多累，都能撐著面不改，不失半分禮數。

但避開了外人，回到寢殿，就不一樣了。

致秾艷的眉眼，一踏進殿門，便泄出了倦，一步都不肯再多走，坐在貴妃椅上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