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本是玩笑的一句話，珍珠臉更紅了，但好歹算拉回了神智。

開口說道：“昨兒夫人不是罰郡主跪到早上麽？一大早，大爺就去接郡主了。”

“聽說本是想扶著郡主起，但是被郡主一甩袖甩開了。”

“郡主還說了，真是廢沒用。”

“大爺當場撂了臉子，拂袖而去了。”

蘇清妤聞言角勾起，泛紅的瓣著水。

“郡主這話倒是沒說錯。”

沈昭可不就是沒用麽？前世想跟二房爭家產，拿到外麵的生意，靠的是和林家。這世想走仕途，靠的又是李朝雲和李家。

李朝雲那麽要強的子，怕是早就嫌他沒用了。

蘇清妤以為陳家會再來請周先生，或者托沈之修幫忙說項。但是都沒有，陳閣老就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又過了幾日，始終沒有李雲州的消息傳回京。

但是蘇清妤通過沈之修，還是知道些李雲州的消息。據說人平安無事，正在和宋弘深辦一件大事。

蘇清妤想起前世的事，大抵能猜到一些，但是也佯裝什麽都不知道。

那日早上還沒到上朝的時辰，文竹便來西院敲門，把沈之修從床上了起來。

沈之修披了裳出去，不多時，又一臉喜地回來。

此時蘇清妤迷迷糊糊的，問他怎麽了。

沈之修沒細說，在臉上親了一下，說道：“有好事，你先睡吧，睡醒就知道了。”

之後蘇清妤轉睡了過去，沈之修穿好裳便去上朝了。

沈之修今日上朝乘坐的綠呢錦簾帷轎，此刻熹初，遠大殿之上的琉璃瓦泛著亮。

他下轎之後，便朝著乾殿正殿的方向走去。

雖和往日一樣，麵無表不茍言笑，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底的得意之幾乎掩蓋不住。

在他之後落轎的宋昝，快走了兩步。早上寒氣重，他下意識了兩下手。

“之修，你也得到消息了吧？”

宋昝沒有沈之修那般的城府，角揚起了一個弧度，胡子都翹了起來。

沈之修嗯了一聲，又道：“侯爺還是著點笑，這事還沒傳到皇上耳裏，咱們倆就知道了，傳到大可犯了皇上的忌諱。”

宋昝笑著哼道：“本侯昨晚上跟小妾睡的舒服，高興不行？”

沈之修神一滯，轉而失笑不已，“侯爺老當益壯，小弟佩服。”

宋昝立馬吹胡子瞪眼，“你說誰老？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小妾，誰像你似的，好不容易娶上媳婦還懼。”

沈之修搖搖頭，大步朝著大殿方向走去，“你不會懂的，擇一人，忠一生，是因為那人值得。”

若是換個人，他也不見得能做到這樣。因為那人是蘇清妤，他不願一點委屈。所以納妾這種事，他從未想過。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宋昝站在原地，看著沈之修的背影，嘟囔道：“什麽意思？”

乾殿上，宣德帝上殿，眾人跪拜行禮之後，第一個呈上奏折的就是善郡王李景川。

“陛下，臣有事啟奏。如今李雲州失蹤，北疆十萬大軍沒有主帥，臣建議由李雲淮暫代北疆兵馬大元帥。”

沈之修神莫名地看向李景川，還帶著幾分同。

宣德帝看向沈之修和楊文士，“沈卿和楊卿覺得呢？”

沈之修是吏部尚書，手握拔擢用人之權，楊文士是兵部尚書。這件事上，他們兩人最有話語權。

楊文士看向沈之修，想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沈之修走到大殿中間，“回皇上的話，臣不同意。”

“李雲州將軍還未找到，人是生是死還不知道，莫不如再等些時日。”

可李景川今日是帶著永嘉公主的囑托上殿的，哪能輕易放棄。而且私心裏，他也希李雲淮能接管北疆十萬大軍。畢竟李雲淮現在是他和永嘉公主唯一的兒子，這擔子隻能到他上。

至於李雲州，他從未想過重用他。

所以沈之修反駁之後，李景川繼續說道：“皇上，臣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李雲州之前接連傳出敗績，現在更是下落不明。臣以為，為了北疆軍心穩定，也該更換主帥。”

“雲淮讀兵法史書，又得我親自教導，臣相信他定能不負眾。”

“至於雲州，他被公主慣得不樣子，臣實在怕他不堪大用。”

沈之修冷哼了一聲，恨不得上前給李景川一腳。

“讀兵法史書就能上戰場領兵了？那也不用李雲淮，這大殿上隨便一人都能去。”

“王爺不是不知道，將帥之才需要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更要馬上彎弓，誅兇討，這些李雲淮都行麽？”

“當初李雲嗣將軍死，就是王爺口中那個不堪大用之人，穩住了北疆軍心。也是他，接連打了勝仗。”

“將軍難道不知道麽？勝敗乃兵家常事，反倒是頻繁更換主帥，於軍心不利。”

李景川被沈之修一番話懟的啞口無言，隻能幹說著，請皇上三思。

宣德帝又看向楊文士，問他是什麽意思。

沈之修已經明確拒絕了，楊文士也隻能含糊其辭。

倒是陳閣老，上前說了幾句，讚李景川的意見。陳閣老的意思是，不如暫時由李雲淮接任，畢竟軍中不可無主帥。

可所有人都清楚，哪有什麽暫代。這軍權出去，可就不好回來了。

其實陳閣老心是讚同沈之修的說法，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等李雲州的消息。就算李雲州真的戰死沙場，李雲淮也不是合適的人選。

掌管北疆十萬大軍，和韃子十天一小仗，兩個月一大仗，可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的。就看李雲州之前的戰績，確實能稱得上將帥之才。而李雲淮，據他所知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兩者相比，高下立見。

但是早上太子打了招呼，要扶持李雲淮，得到李家將軍對他的支持。他站在太子的立場，也隻能這麽做。

一時間，眾人僵持不下。

大殿上你一言他一語，快吵了菜市場。

宣德帝眉頭皺，正要開口嗬斥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高聲通報聲。

“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

眾人驚詫地看向門口，就見一軍士手裏拿著邊關戰報跑了進來。

雖灰頭土臉滿麵倦容，但是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

“啟稟皇上，李雲州將軍攜銳部下，和宋弘深將軍裏應外合，端了遼國都城。”

“遼國國王和王後盡皆被抓，韃子聽到消息，後退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