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卻不見明月，阿音坐在窗下看著外麵有些黯然的空，想來夜裏又要下雨了。

已經不早了，可是對麵南屋的燭火還亮著，晚飯的時候慕無塵來了，又給阿音帶了一包糖，嬉皮笑臉的耷拉著臉活像是人人都欠銀子，然後便跑去南屋找雲墨了。

到現在還沒離開。

“此去我會多留一陣子，京都的事我會理，秋了，你要好好保重子。”

雲墨自那日從百花廳回來之後便沒有出過門，屋裏清苦的藥味掩蓋了一牽

“我寫了一封信，你拿去給傅大人，應該代的都寫在裏麵了。”

“我知道。”慕無塵話聲音很輕，帶著阿音不曾悉的穩重，“我聽今日京都那邊來信了。”

“眼看著秋了，老三那邊按捺不住了，就想乘著我不在京中好讓那賤人扶正。”雲墨忍的咳嗽了兩聲，鷙道，“簡直放肆。”

“皇上不會答應的。”

……阿音聽見這句，手心微微一，握在手裏的糖果擱著的手心，有點兒疼：他果真是……

“哼，父皇久病不愈，朝中勢力多半站在了老三那邊，恐怕不能自主了。”

“難不他還想宮麽！”慕無塵陡然一怒，聲音一下高了。

“他沒那麽傻，他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父皇駕崩指日可待，再熬死我這個藥罐子易如反掌，何必宮。”雲墨的抑的聲音裏帶著沉沉的森寒，人聽了骨悚然。

“你也別多想，孫伯伯你這幾個月好多了，等這個冬再好好養一樣，明年開春回去不問題。”

“嗯。”

“你也別焦心，了不能怒，怎麽現在氣比我還大。”慕無塵碎的勸著，兩人之間全然沒有什麽嫌隙。

阿音聽在耳裏，腦補出了一場耳語噥的香畫麵，不哆嗦了一下。

“姐，夜涼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雀以為冷。

阿音擺擺手：“你去倒一杯熱茶給我吧。”

“是。”

阿音抬眸瞧著雀乖巧的模樣，暗自自我批評了一下：如今我這姐做的是越來越順溜了，使喚人也越來越駕輕就了，不應該呀……

“還迎…”慕無塵忽然有些躊躇，支支吾吾道，“這次去看完舒大人，我想把婚約退了。”

“……”

“舒姐昨日來找過我，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你們都無意於對方，能退了也好。”雲墨終於道。

“隻是他們家況有些複雜，我也不知此去是個什麽結果。”慕無塵無奈一歎，隨即又強打了神道，“不過我是不會娶自己不喜歡的饒。”

雲墨沒有話。

“對了，最近那丫頭老實的很，你有沒有試探過這盒子裏的東西。”

“沒櫻”

“我這一走就沒人幫你看著了，你自己心，那丫頭鬼的很，回頭了盒子再跑了就不好了。”慕無塵喋喋不休，盡是對阿音的不放心，“我這遠在京都的，想追也沒有那個力氣。”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

“……自然是擔心你了。”

“無礙的，有川北和川南在。”

“嗯，回頭我再代一下他們，不過我最晚冬月前也能回來了，你好好地等我，知道麽。”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麵又了一些閑話。阿音聽著沒什麽重要的了，便收了神，垂眸喝著手裏的熱茶。

真的要退婚麽？心中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一句，良久才緩緩回過神來，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通：秦雪音，你都要走了，還管他婚不婚的，我看是你自己昏頭了吧！

一個激靈，阿音看著一格格花裏胡哨的糖果，眉頭輕蹙。這些都是慕無塵送來的，五彩斑斕的香甜。

心口像是堵了塊棉花，悶悶的：這人連要走了也沒有親口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