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中秋了，往年阿音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便做一大桌子菜，跟爹兩個人吃，再燙一壺酒，很是奢侈。除了過年，一年到頭的就這最奢侈了，後來爹去世了，便不喜歡中秋了。

去年這個時候，獨自一人坐在院的井邊，看著頭頂上那又大又圓的月亮，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想想一整鎮上的人都忙著買菜回家做飯，一家團聚了，的飯館裏愣是一文錢也沒進賬，這一想就更鬱悶了。

眼下，應不應該鬱悶都不知道了。

“哥哥來祈寺上香做什麽，求財？”阿音提著子頂著日頭，對爬山這種事越發的怵了：我以後再也不爬山了。

“不是。”雲墨隻回了兩個字就不話了。

阿音眼瞧著快到祈寺門口了，了兩口氣，拉了拉走在雲墨後的杜柳，低聲道：“我哥哥不是在養病，不宜出門麽。”

“今日是夫饒忌日。”

“……”中秋忌日啊，瞧瞧咱們先皇後連去世都去的不同凡響。

今日正是中秋，氣很好，江南的秋風和雲清，秋高氣爽，別有一番和迤邐的韻味。

陵山本就草木旺盛，如今秋未濃，這裏依舊綠蔭濃鬱，也就偶爾幾株老楓樹已被秋風染紅，點綴其間，山林盡。

隻是這山林間的秋風掃過會帶來一的秋涼。

正是巳時初，祈寺西麵的那座高大的銅鍾發出了沉重而空靈的聲音，拉回了阿音越飄越遠的思緒。

“阿柳，你在外麵等我。”雲墨一襲白，虔誠的目越過寺廟前香火鼎盛的香爐，落在了遠，“阿音，隨我來。”

“哦。”

今日的寺廟，格外的安靜，偌大的淨寶殿裏除了阿音和雲墨之外，隻有一老一兩個和尚安靜的站在一旁，閉著眼睛，撚著佛珠，輕聲的念著阿音不甚明白佛經。

沒有人來跟他們一句話。

雲墨抬眸仰著眼前的菩薩，然後淨手焚香跪拜，一係列作安靜而虔誠。

阿音站在那裏，有些躊躇。自奉行一切都靠自己的不曾拜過佛，也不信佛。哪怕是在家死的隻剩下一個人時候，也沒想過要求過佛什麽。等等……

忽然抬眸對上了佛像那雙微微瞌著的慈眉善目，忽然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不信他，所以他才沒有保佑過。

這麽一想，阿音有些搖了：不然，我也拜拜？

“阿音。”雲墨依舊跪在團上，略顯消瘦的脊梁筆直的對著，“你信佛麽。”

“……”哥哥你在佛麵前這樣問我好麽。

“從前我不信。”雲墨預備直言不諱，仿佛吃定了大慈大悲的佛祖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可是後來我希我信。”

“是因為……你娘麽。”阿音的聲音在著空的大殿上清晰無比。

“算是吧。”雲墨頓了頓，一不道，“我的心願不大，隻想夢見一次而已。”可惜至今沒有實現。

“……是怎麽去的。”阿音一時想念起了父親。

“人人都是不堪重病，自盡的，可我知道，不是。”雲墨今日的話似乎特別多，溫的聲音宛若輕輕的羽，不急不緩的拂過每一尊佛像，“是被人死的。”

有人敢死先皇後？阿音心中吃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