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冷酒下肚，舒曉晚腦海裏那些在澤夢山莊的種種一幕幕劃過，如此清晰。猶記得梁清那日來找，彼時阿音跟雲墨他們還沒有從攬月潭回來。

梁清幾日未曾麵似乎是聽到什麽閑話，一來不願意遇一遇那慕遠征，二來不願意見那傳聞中的冰雪皇子，雲墨。

可是那一日，梁清見到的第一句竟然是“我怎麽聽雲墨有個妹妹了”。當時舒曉晚還想，皇上雖然子嗣不算多，但是公主還是有幾位的，隻是份不高，未能結識罷了。

“自然是庶出的妹妹。”

“我知道他沒有胞妹，雖然我在京中的時間不長，可是也是從未聽過咱們這位大殿對哪個手足上過心。”梁清當時的神人言不明，“這山高路遠的還帶在邊，不簡單啊。”

不簡單啊……

舒曉晚心頭一，抬眸看向慕無塵。

現在想來，梁清第一眼瞧見的，恰恰是第一眼忽略的。

忽然很想問一句：他們不是兄妹？

可是沒有，忌憚雲鶴，那個當年二姐哭得死去活來也不願嫁的男人，那個全下都知道跟雲墨對著幹的男人。

“慕哥哥。”一直沒有話的舒重忽然開口道，“你這回來是向我三姐姐提親的麽？”

“……”

“……”

慕無塵和舒曉晚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慕無塵臉上僅有的一點兒笑意都快繃不住了：“你聽誰的。”

舒重看著他漂亮的笑臉，一本正經道：“他們都這麽，三姐姐還要一直陪著我呢，要是也像二姐姐那樣嫁饒話，豈不是就沒人陪我了。”

“……”想起舒曉嵐，舒曉晚一時不知什麽好了。

“你放心，你三姐還，我不是來提親的。”慕無塵著，抬手了舒重的頭發，溫道。

“真的麽？”舒重真切的瞧著他，一雙大眼睛活像一隻哈狗。

“真的。”

“太好了，害我擔心好久。”

“本宮也覺得以澤夢山莊的手筆，二公子要是提親，怎麽就孑然一的來了。”雲鶴一手支著下，含笑看著慕無塵，“不過三妹也不了，如今嶽丈的也不大好，這婚期也該定一定了吧。”

“怎麽你還想賜婚不。”

“哪裏。”

“那就請殿下不要心在下的閑事。”慕無塵見不得他這樣惻惻的瞧著自己，耷拉著臉道，“舒妃不是不舒服麽，也不早了，殿下不用回去陪伴麽。”

雲鶴笑笑：“不用，老病了。”著話鋒一轉，“況且，你的婚事與我而言，怎麽能算是閑事呢。”

那一刻，慕無塵真想把手裏的杯子拍到他的臉上……

“本宮好心提醒一句。”雲鶴垂眸瞧著杯中的酒，一時看不清神。“那丫頭流亡在外幾十載，別是了，連父親都未必能自證份。”

“……”

“別到時候，皇兄一朝希落了空，他那子，可折騰不起呢。”

慕無塵一言不發的瞧著雲鶴，舒曉晚一言不發的瞧著慕無塵。覺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他們口中那個流落江湖，份不明的人真的是在阿音麽。

如果不是兄妹，那麽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

聽見慕無塵冷峻的聲音帶著一疏狂：“殿下還是管好自己，一個廚娘而已不必再三提起。”

此時因為阿音真實份暗中較勁的兩人，怎也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遠在千裏之外的陵城，因為某人自己的一時疏忽，解了雲墨那從來不曾宣之於口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