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的時候，江南下起了一場鵝大雪，簌簌揚揚的下了兩日，等到積雪都到腳脖子的時候，除夕到了。

外麵大雪未歇，人瞧著，仿佛會無休止盡的下著一樣。

江南甚有這樣的大雪，阿音攏了攏襟，總覺得而今年冬格外的冷。而在此辭舊迎新之際，雲墨的子還未好，那毒這一次來勢兇猛，仿佛不準備輕易的放過他了。

慕夫人一早就送來了阿音他們的新，匆匆瞧了，有兩件還真是鮮豔非常。其他的倒是大方雅致，又講究的很。

雀瞧著那些服首飾，便不由得打趣：“大公子真是心疼姐。”

“你這丫頭，慕大公子究竟給了你什麽好了，整日裏幫著他好話。”

“哪有，奴婢不過實話實。”

阿音笑笑，看了看那些東西，一時心酸起來。去年這個時候，還是獨自一人守著空的鋪子。

除夕之夜，家家團員，本沒有人出來吃館子。明月他們還有夥計丫鬟一道吃團圓飯，而自己唯一的親人也走了，終究沒有個可以團圓的人。

不過一年景，誰能想到，會在這裏，被人簇擁著，保護著。

“廚房的年夜飯準備的如何了。”阿音忽然問道。

雀一邊收拾，將那些新首飾一一配好，正想著正月初一到十五怎麽分配呢，聞言應了一聲：“奴婢先前去瞧過了，都差不多了，就是姐要親自包餃子，餃子餡兒還沒剁呢。”

“那一會兒去吧，時間也不早了。”阿音著，側首看了看飄雪的空，灰沉沉的，哪裏有一點要過新年的樣子。一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越是這樣就越是要熱鬧。

南方過年並不時興吃餃子，但是北方喜歡。阿音跟著雲墨也許久了，大約知道他的胃口，便一早就請教了慕府大廚房的幾位老廚娘，晚上準備給雲墨包餃子吃，不指他喜笑開，隻但願他能胃口好些。

雀撐著油紙傘，一路攙著阿音往廚房走，這一路上積雪頗深，川北和川南兄弟兩便提前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是踏出了一條路，阿音走的頗為順暢，當下決定一會兒不用川南的短刀剁餃子餡兒了。

碩大的雪花落在油紙傘上，簌簌作響，襯得四周一片寧靜。

原來，落雪真的是有聲音的。

雲墨披著鬥篷坐在窗前，窗戶被打開了一條兒，外麵的雪下的頗為安靜。

“你不好，阿音傷勢未愈，母親就不宴請你們了，大廚房送來幾道菜，我已經命人送去廚房溫著了。”慕無塵坐在對麵，翻著雲墨平日裏捧在手心的兵書詩詞，心這些果然是阿音親手抄寫的。

雲墨長長的睫微微一，看著落雪，沒有話。

慕無塵見狀，不由得討好道：“你猜下人回來同我什麽了？”著不管雲墨那無於衷的側臉，笑道，“阿音那丫頭正在廚房包餃子呢。”

雲墨的眉心終於了下。

“咱們這兒可不時興過年吃餃子，用腳趾頭想又是為了你呢。”慕無塵的不鹹不淡，“起來，對誰都比對我上心，究竟是為何。”

“自然是因為你討人厭。”雲墨冷不丁的了一句。慕無塵抬眸瞧去，他這樣子卻是冰雪融化聊模樣。

“我瞧你是病糊塗了，我才是那個人見人的慕二公子，你這冰雪皇子應該才是討人厭的。”

雲墨笑笑，不理會他。聽見慕無塵自怨自憐道：“現在的姑娘啊，都是眼瞎。”阿音那丫頭，尤其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