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在廚房裏忙活了許久，以前兩隻手還快些，如今一隻手何止慢了一點兒。等的餃子蒸好之後，外麵都黑了，雪也了。

“瞧這樣子，終於要停了吧。”雀撐著傘道。

阿音攏著袖子搖了搖頭：“估計明早是個晴。”

“這會兒都黑了，姐回屋更，奴婢人傳膳到公子屋裏？”

阿音點零頭，看著前麵川南川北一黑一白提著燈籠一左一右的樣子頗是好笑：“他們把廳裏布置好，多架兩個火盆，咱們在廳裏吃，寬敞。”

“是。”

“在廊下圍了帷子，讓川北他們跟院裏的廝丫鬟一道吃一頓年夜飯。”阿音著腳步頓了頓，駐足站在原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越過傘沿著黑沉沉落雪的空，揚了揚角道：

“一家人一起，熱鬧。”

雀聞言，眼眶一熱，連忙應道：“是。”

阿音回屋換了件淡水茜的百花團紋的夾襖長，破荒梳了個俏的雙刀髻，帶著一支紅寶點翠的金步搖，整個人明豔人，喜慶活潑，又帶著一從未人察覺的貴儀。

“哥哥，年夜飯好了。”站在門外，脆聲道。

慕無塵正好抬眸瞧見，映著後新年喜氣洋洋的紅燭彩盛，竟然如此明豔人。

“哎呀呀，大過年的就是不一樣，鵪鶉一下變凰了。”緋公子大步而來，繞著阿音“嘖嘖”了幾圈，笑的不知是真是假。

雲墨一雙溫潤的眸子靜靜的瞧過來，正瞧見阿音那連嗔帶的目瞧著慕無塵，心頭微微一，起道：“吾家有初長。”

阿音被雲墨這麽一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過了年可十五了，是大人了。”

“呦，瞧把你得意的。”慕無塵著便瞧見下人們挑了簾子魚貫而，沒一會兒便擺了一大桌子味佳肴。

阿音笑了笑：“我包了餃子，火餡兒的，豬白菜餡兒的，還有全素的素八仙的，哥哥多吃幾個。”

雲墨在落座，瞧著熱氣騰騰的餃子，溫潤一笑：“你費心了。”

“哎呀，這樣多的好菜，沒有好酒怎麽行呢。”慕無塵已然落座，揚聲道，“川北，去把我那兩壇落梅寒香拿來。”

“是。”川北應了一聲就去了。

阿音正在布菜，聞言瞧了他一眼：“哥哥不能飲酒，你一個人喝麽。”

“不是還有你麽。”

“……”

雲墨聞言瞧了慕無塵一眼：“那酒烈的很，一個姑娘怎麽好喝。”

“不能喝？”慕無塵笑笑，“這丫頭酒量好得很，灌醉我不是問題。”

“……”阿音終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慕無塵：我的都是真的。

阿音：就是真的才可惡！

這邊阿音在慕無塵的“盛”之下，幾杯烈酒下肚，臉不由得紅了，微微含笑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薄霧。

慕遠征裹寒氣，挑了門簾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那雙含笑的眸子，百生花。

不由得一愣：“這裏真是熱鬧，川北他們在廊下吃的都歡實。”

“慕大哥來啦。”阿音笑笑，“要坐下吃點麽。”

慕遠征擺擺手：“在父親那裏用過了，特意來你們出去看煙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