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冥宮。

傍晚的時候，阿音親自下廚給慕無塵做了些吃的，瞧著兩個孩子跟雲香憐他們都好的，便拿了食盒去了寢殿。自從他們從西山回來，的寢殿便讓給了慕無塵，自己在書房支了一張床，整日裏在那邊忙碌。

外麵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但是金連禮他們知道，卻也不知道說什麽。阿音說是寢殿什麽都有，後麵還有個溫泉池子，方便照顧，那就是方便照顧吧。

阿音提著食盒，梁清跟在後，瞧著一路上都有心事，其實一下午在廚房，也是瞧著有心事的。

“阿音。”梁清想了想，還是問道，“是不是我四叔跟您說了什麽。”自梁鑰走了以後就這樣了。

“啊？”阿音回過神來，回眸看，才想起來下午的時候梁鑰進來沒多久就出去了，“是……也不是，跟他無關，我是不知道其中講究。”

什麽講究？梁清疑的看著，想問卻又覺得這樣問不合適。

阿音輕輕一歎，轉道：“不是什麽大事，我自己好好想想就是了。”果真沒有說。

梁清看著的背影，影子將的影拉的好長，形單影隻的樣子，梁清心頭一，連忙快步上前兩步，將自己的影子落在了阿音的邊。

阿音並有注意到梁清這無言的，眼簾微微垂著，依舊忍不住在想梁鑰的話。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況有點兒特殊。”梁鑰在雲染跑掉之後，說道。

“如何特殊了？”阿音不知道雲染為何跑了，更加就沒有立場即刻追去了，隻能等梁鑰解釋清楚了。

原來，按照通俗來講，雲染沒有父兄，也沒有親近的叔伯，年取字這種事，嫂子或者母親來做都是可以的，都算長輩嘛。但不好說就在他們並不是尋常人家，嫂嫂和母親的份地位又懸殊的很，為顯得尊崇，自然是阿音這個太後嫂嫂取要好得多，所以良太妃才一直糾結這個事。阿音也是覺得這事兒讓別人來開口求不大好，畢竟是一家人。便想問問梁鑰，這事兒需不需要什麽章程。

“章程上雖然是史無前例，但是你這兒史無前例的事多了去了，禮部這邊並無什麽難。真正有難的，是你和雲染。”

“……”

“雲染是議過儲的。”

“……”

梁鑰雙手撐在桌麵上，微微往前湊了湊，看著阿音那雙琉璃的眸子，聲道：“丫頭，你看過我那麽多故事，記不記得前朝有一位國君是娶了寡嫂之後繼位的。”

阿音被梁鑰那雙目盯著，恍然想起雲染方才的神，麵頰忽而一紅：“什麽……什麽啊！”

“長嫂賜字，下嫁傳位。”梁鑰手輕輕的了的臉頰，“丫頭好好想想吧。”

“……”這還想什麽，不用想，朝臣們會替他們想的，而且會想的十分彩的。

阿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門口，梁鑰回看來：“不過，你稍有不同，你有兒子，並且已經繼位了。”

“……”別人才不會管這些！阿音幽怨的瞪了梁鑰一眼，看著他頗為高興的走了，下一刻，琉璃的眸子微微一黯：雲琦這個人！

寢殿裏，阿音有些恍惚的進來，嗅到那清苦的味道，恍然間以為是雲墨。

“阿音。”慕無塵已然可以下床走了，其實想出門走走也無不可，隻是阿音心虛，一直杜柳在門外守著他。

“在做什麽？”阿音提著食盒走來，強打神。

慕無塵看了一眼棋盤：“沒想到你現在也下棋了，看見有棋盤，隨意擺一擺。”說著湊過來道，“好香啊。”

“我給你做了好吃的，趁熱吃吧。”阿音擱下食盒，將裏麵的飯菜端出來，看見慕無塵已然坐到了邊。

“今天又是什麽好吃的。”

“糖醋鯉魚，還有幾個清淡的小菜，你傷還沒好，要忌口的。”阿音說著將筷子遞給他，“藥吃了麽。”

“吃了，苦死了。”

“我不是給你帶了餞來麽？”阿音坐下道。

慕無塵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魚：“小爺我不吃那玩意兒，不過你要是願意分點兒糖給我，我勉強可以接。”

“……”阿音看著他，不又滿腹心事。

慕無塵像是沒有在意，吃了兩口沒有聽見說話，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不跟你搶。”

“沒有，我那兒有，明天會給你拿來。”

“真的。”慕無塵看著，那雙丹眼眨了眨，忽而湊近了一點兒。

阿音一怔：“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剛才進來也是的，心不在焉的。”

“嗯？”阿音裝傻，“沒有啊。”

“這個鹹了。”慕無塵指著一盤青菜。阿音愣了一下，看過去，用指尖嚐了一口，扯了扯角，這是放了兩次鹽麽……

“阿音，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麽？”慕無塵問道，“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兒，覺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阿音的心猛然了一下，真的想要告訴他，可是一想眼下在慕無塵的眼中並沒有嫁給雲墨，那麽要用什麽立場來提“叔嫂賜字”這樣的事呢。

說不出口，沒法說。

“沒什麽，我就是擔心你的。”

“我沒事呀，這些日子不是恢複的好的，要不是你不讓我出去，我早出去溜達了。”慕無塵才說完，發現阿音臉上的神一僵，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我是說不出去也好的，安安靜靜的，還可以陪著你。”

聞言，阿音抬眸看他，不知為何忽而很想哭。雖然從前經常會在雲墨跟前哭，但幾乎沒有真正在慕無塵麵前哭過。

一直覺得自己要堅強起來，要強大的足以配得上慕無塵，配的上他的抱負，配得上他的未來。一直努力一直努力，可是卻不想文平城口一條岔路，他們的人生自此分道揚鑣。而的努力也變了今天這個樣子——大楚的太後。

而不是他，慕貞的妻子。

“真的沒事，就是雲染他……”就在阿音順口編個理由的時候，門口梁清忽而喊道：“王爺，五公主落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