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去找殷木奎，去的突然。

一場雨洋洋灑灑的下了兩三日，方才停歇，石徑小路都是潤的，阿音便踏著雨來了。也是如此，阿音才發現，原來北冥山的行宮居然也是有牢房的。

“據說是用來關一些犯事的宮人還有獵場上逃跑懦夫的。”左螢一襲雪白的錦，腰間墜著一青一白兩枚玉佩，走在阿音後，環佩清脆，“不過好像隻是在武帝時期真正用過這地方，後來便一直是空置的。”

“怎麽左大人常未在京都，也這樣清楚麽。”沒等到阿音說話，另一邊的慕子楓便說道，語氣很不好。

阿音聞言，不回眸看了他一眼，那樣子跟個烏眼似的，恨不得把“討厭”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不免輕咳一聲：“子楓。”

慕子楓抿了抿角，沒有說話，左螢倒是沒有在意的樣子，好脾氣的解釋道：“我也是聽師兄說的，既然是回京了，不悉的事和人還是要積極的去悉的，這樣才不會貽笑大方，丟了家裏的臉麵。”

慕子楓臉更加不好了，聽見阿音淡淡道：“左大人如今是在和傅小姐議親麽。”

“……”慕子楓的腳步不可抑製的頓了一下。

聽見左螢道：“沒有。”

慕子楓鬆了一口氣。

“隻是下確實傾心傅小姐，加上兩家長輩也有此意，罷了。”

罷了？什麽罷了！這還不是要議親麽！慕子楓礙於阿音在場沒有發作，阿音卻也隻是淡淡道：“傅小姐的姻緣這些年也是淺薄，左大人若真是有心，京都城裏有座城隍廟，廟裏有課姻緣樹，倒是靈的。”

阿音！慕子楓有些意外的看著阿音的背影，鬧不明白幫著左螢幹什麽。

聽見左螢恭謙道：“多謝太後娘娘垂憐。”

馬屁。慕子楓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依舊不語。

“到了，太後小心腳下。”

馬屁……

竹在一旁默默的扶著阿音，一行人穿過一條不算長的石道，便看見了一條通下底下的石階。左螢隨手取了一旁著的火把遞了過來，將阿音的腳下照得一片朦朧。

阿音站在那裏一會兒，能聽見裏麵十分安靜，連走的腳步聲都沒有，不道：“想來他一人呆在裏麵也是夠的了。”

“哼。”慕子楓冷哼一聲，“底下統共就七八間牢房，他一個人住倒是便宜他了。”

阿音卻手接過了左螢手裏的火把，兩人的袖短暫的過了一下，左螢不一愣：“太後。”

“子楓，你們都等在這兒吧，我一人下去便是了。”阿音說著鬆開了竹的手，竹沒有說話，默默的站在了臺階的中央，巧妙的擋住了慕子楓和左螢的去路。

“太後，殷木奎他……”慕子楓不出聲提醒，可是想了想，殷木奎無寸鐵，不是阿音的對手，索算了，一甩袖，抬眼就對上了旁邊的左螢。

左螢卻看著阿音舉著火把石階而下的背影，沒有注意到他的目。

“咳。”慕子楓握拳抵在邊輕咳了一聲，“左大人再看就僭越了。”

左螢回過神來，淺淺一笑：“下隻是聽說了許多關於太後的傳言，今日初見，忍不住有些好奇罷了，大人莫怪。”

“什麽傳言。”

“嗯，很多，真的很多。”左螢認真道，“琉璃目，昆侖令，南疆，先帝，還有如今不知為何一直逗留在華冥宮的慕相，太多了。”多的是個人都好奇這個傳聞中的子是什麽樣子的。

“那是太後的私事。”

“好吧，隻是外頭一直跟著的兩頭大家夥實在是人不能不在意。”左螢說的是等在院子裏的玄和阿陵，“下以為號令百這樣的事非凡人所能，如今親眼見到，說太後不是武神降世也沒人信吧。”

聞言，慕子楓看著已然消失在石階盡頭的阿音，忽而想起了多年前他們在陵城初遇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阿音才十四五歲，小小的，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似乎會說話，坐在圓桌的對麵，後的熱鬧的賓客，有些格格不，卻又有些興雀躍。

慕子楓記得，自己紅著臉站起來敬了的酒，又又惱，有人開玩笑，嗔了一眼，他的臉卻更紅了。華燈初遇，一眼心。他這輩子頭一次發現自己除了喜歡書，還能如此喜歡一個人。

我是喜歡的啊。慕子楓看著那條不算長卻幽深的臺階：那是時至今日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隻是更早的遇見了別人，上了別人。

左螢看著慕子楓的目，沒有說話，退到了一旁，雪白的角沒有沾到後的石壁，隻是靜靜的站著。竹也已經站在石階中央，目似乎一直追隨著阿音。

阿音舉著火把，隻是轉了一個彎便看見側兩旁的牢房，略一看，一邊四間，正好八間，似乎最裏麵還有一間，隻是遠了又暗看不清楚。

不知道殷木奎在哪一間。阿音握著火把的手微微一，舉步上前：太安靜了，這廝不會是死在裏麵了吧……

忽然，一隻大手猛然從側麵握住了阿音的手腕，阿音正在胡思想，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隻是強行定住了心神才沒有出聲，被人抓住了手裏的火把也沒有掉落。

“哈哈哈，嚇一跳吧，哈哈……”

“……”稚。

阿音側眸看去，火照亮了那人的麵容，不是殷木奎還能是誰呢。

“哈哈哈，你終於來了，怎麽樣，來看小爺我有多慘麽。”殷木奎說話的時候依舊地抓著阿音，還往前拽了一下，阿音一個趔趄站在牢房門口，鼻尖都快要抵著牢門了，眉心也沒有一下，隻是靜靜的看著殷木奎。

“你失了吧，小爺我好得很，連隻耗子也沒有。”殷木奎就站在阿音麵前，牢房的地麵比外麵的走道要矮一些，此刻他隻比阿音高出一點點，隔著牢門四目相對，畫麵格外的詭異。

“你來做什麽，想我了？”

“程暉逃走的那天晚上，你要跟我說什麽的。”阿音淡淡道，任由他抓著，聽不出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