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下雨，阿音一行人上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好在傍晚的時候雨停了，山下又有武侯接應，不然估計要明日一早才能上山。

華冥宮裏，阿音泡在溫泉池子裏的時候，覺骨頭都了，不過一會兒就差點兒睡著了。

也不怪，這幾日真的是心俱疲。

“娘娘，服拿來了。”雀大著肚子，拿了一疊幹淨的服過來，看見阿音靠在池邊，疲憊的樣子，不道，“娘娘也真是的，淮王殿下的生辰宴還有四五日呢，這樣急著回來做什麽。”

“自然是放心不下。”阿音閉著眼睛，疲累道。

“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搗的人不都帶下山了麽。”雀說著擱下了手裏的服，走到阿音的後，想要俯給一，可是默默地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能蹲下去，有些氣餒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鬱悶了。

阿音背對著並未發現什麽，隻是輕輕一笑：“確實是搗的，並且無孔不。”

雀暗自歎了一口氣，若無其事道：“是不是四公主他們又給娘娘添了。”

“嗯。”阿音似有若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雀聽見水聲“嘩啦”一下，原本靠著池邊的人轉趴在了自己麵前，疲憊的小臉被氤氳的水汽蒸得白裏紅的，連這夜也遮不住的絕世之貌。

不是我偏心，反正放眼瞧著，沒人能比得過我家小姐。雀兀自想著，聽見阿音閉著眼睛，輕聲問道：“我離開幾日，這山上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雀回過神，仔細的想了想，“梁大人忙著晚宴的事，堂公子忙著滿山的抓人，奴婢不知道抓誰，反正來過兩趟找馮將軍借狼騎。”

“子楓還沒找到人麽。”

雀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道，不過聽說今天上午堂公子好像下山去了。”

聞言，阿音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雀：“下山了？”

“嗯。”

阿音無奈道：“看來是著急了。”

“著急什麽？”雀微微側著腦袋，一臉的不解。

阿音抬眸看，不笑道：“自然是著急媳婦了。”

“……”雀愣了一下，“傅小姐。”

阿音應了一聲，又複閉上了眼睛，子往水裏沉了沉：“這麽些年，子楓有恃無恐的，無外乎是沒有人能威脅到他，如今那個左螢確實是個強勁的對手。”這才急了。

“咱們家幾位公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都要有人搶了，才知道護食。”雀不愧是慕府的家生子，十分了解自己的主子，一語中的。

護食？阿音微微挑眉，有點兒想笑。

聽見雀喃喃道：“這樣費盡心思娶到了，回頭有了新鮮的，還不是拋諸腦後。”

阿音知道在說誰，緩緩從水裏出來，拿過一旁的服披在了上。雀見狀，連忙上前將了的長發理出來，用手巾細細的了起來。

“我自己來吧，這裏，你小心點。”阿音說著接過來，自己一邊一邊往寢殿走。

雀捧著肚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後。

“你和川南還沒有和好麽。”阿音隨意的用手巾包著頭發，徑直往屏風後麵去更。

雀正轉將門關上，聞言撇了撇：“這要怎麽和好，難道娘娘也覺得是奴婢小氣了？”

“這事兒要是擱到三五年以後發生，我或許會覺得是你小氣了，可是眼下……”阿音不知道是因為在想怎麽說，還是因為在專注穿服，半晌才道，“是川南不對。”

“就是啊。”

“這話聽著好像我在煽風點火了。”阿音說著簡單的穿了中，著長發就走了出來，雀見轉去推開了窗戶，廊下竹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

“這火要是著了跟娘娘也沒有關係。”雀說著去拿梳子給阿音吹一吹頭發。

阿音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的月，問道：“就算是我站在你這邊了，你預備如何呢？這樣一直跟川南較勁兒也不是辦法。”

“奴婢要是知道怎麽辦，也不至於這樣了。”

“其實，要是川南自己想不開，能阻止一個，阻止不了第二個，你說呢。”

“……”雀默默的給阿音梳頭，不說話了。

阿音為了舉著手方便，幹脆支著下趴在窗沿上：“還不若你自己想開點。”覺梳頭的手微微一頓，回眸笑道，“你改嫁吧。”

“……”

“帶上肚子裏的一起。”

“娘娘。”雀看見眼中慵懶的狡黠，下意識的就察覺到在拿自己開玩笑，立馬就不樂意了，“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麽不正經。”

“你方才自己也說了，這慕家的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非要有人搶才知道護著，川南不也一樣麽。”阿音說著回眸看著竹，竹默默的點了點頭。

“……”

“我同你說笑，你要是願意，這事兒我做一做主，讓你換個男人還是易如反掌的。”阿音說著不輕輕笑起來，不知道還以為是個什麽妖孽，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旁人或許還要找一找，我家雀可是不用的，有的是人惦記。”

雀握著梳子的手微微一，一下就想起了什麽：“秦？”

“人家還單著呢。”阿音撐著側臉，懶洋洋道，“我覺得他會很樂意來將川南暴揍一頓，然後再將你們母子一並帶走。”

雀愣愣的看著阿音，夜風將鬢角的幾長發吹幹了，在夜下輕輕地浮，襯著含笑的側異常夢幻。

“我……”雖然生氣，但是也不至於做到這一步吧。

阿音緩緩起道：“你好好想想吧，記得回我。”說完便轉往床邊走去，“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是。”雀滿腹心事的走了出去。

竹見出來，心的上前將門給關好了，聽見雀問道：“你不進去陪著娘娘麽？”

“不了。”竹說著手過去，雀這才發現手裏還拿著梳子，連忙遞給。

“那我先回去了。”

“嗯。”竹見魂不守舍的，不道，“其實主子說的，可以考慮。”

雀抿了抿角，終究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雨後的月亮清亮異常，夜下主仆二人正策馬往北冥山趕，聽見慕無塵迎著夜風抱怨道：“真是廢了，人走了一天了，這都沒人知道。”

“二公子要是一早就去登門謝罪，說不定就知道了。”川南道。

聞言，慕無塵回眸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