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淮王雲染的生辰，今年比較特別，秦太後親自賜字給這位小叔子以示恩寵不說，還大擺宴席，文武百爭相道賀。

月樓上，今晚的明月正好，阿音站在外麵那條長長的走廊，看著那明月，恍惚又看見了當年中秋的那一月亮。

的後，眾臣觥籌錯，也依舊是那紙醉金迷的熱鬧。

不知為何，阿音輕輕一歎，落這夏季的夜，悄無聲息的。

“太後。”雲染走來行了一禮，手中還端著酒杯。

阿音回眸看他，略有醉意：“子夕，喝一點。”

雲染聽見開口，連忙垂下了眼簾：“是，臣弟知道。”

“不過今天你是壽星，壽星最大，實在想喝也不必都聽我的。”阿音含笑看他，“今晚瞧著，你真的長大了，朝中事務，人際都理得當。”

“是嫂嫂給我機會，多謝嫂嫂。”雲染說著，舉了舉手裏的酒杯，“臣弟想敬嫂嫂一杯。”

“好……”阿音下意識的應了，才發現兩手空空。

正在這時，聽見慕無塵含笑的聲音傳來：“我說壽星跑哪兒去了，那頭幾位大人要捉殿下去喝酒，都找不到人。”說著便將手裏的酒杯遞給了阿音，“原來是找太後來了。”

“慕相。”雲染看見慕無塵站在阿音邊，失落的抿了抿角，或許是喝了酒的關係，緒有些外，“我隻是來敬嫂嫂一杯酒，今晚，母妃很高興。”

慕無塵看見他眼角的落寞，心頭忽而意識到了什麽，麵上卻未曾有什麽變化：“應該的，我這不還給你們送酒來了麽。”

阿音斜睨了他一眼，舉杯道：“你不必理他，生辰快樂。”

“你什麽時候也給我這樣過個生辰。”慕無塵在一旁話，“你從未給我過過生辰。”撒一般。

阿音又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雲染看眉眼含笑，心頭不知是什麽滋味，仰頭一飲而盡。那有些決絕的側，落在別人的眼裏，又是另一番滋味。

榮是跟著雲染過來的，隻是瞧他來找阿音便沒有上前，可是懂得避讓，別人卻不會。

眼下的形，分明是別人兩人是一對兒，惺惺相惜的，雲染了多出來的那一個。榮看著雲染的模樣，口一，正上前，便有一隻手稍稍攔在了的跟前，驀然回神，是傅連。

“連公子。”

“我記得，你上次說，想與淮王定親。”傅連收回手，目落在雲染上，即便阿音在跟他說話，他的臉上也盡是失落。

“……”榮意識到他在這裏說什麽，慌忙道，“我說了，那隻是一時口不擇言，不當真的。”

“是麽。”傅連收回目，看著榮，“還請榮小姐好好想一想，為了你好也為了他好，我覺得這門婚事可行。”

“什麽？”榮愣愣的看著他。

“我說，我支持你們親。”傅連說著轉離開，“榮小姐考慮一下吧。”

榮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目順延著看見了坐在一起的母親和良太妃，母親依舊拉著良太妃聊的火熱。

“表姐。”雲染不知何時站在了後，“你站在這兒做什麽。”

榮正在想心事，被他嚇了一跳；“殿……殿下。”

“瞧什麽呢，這樣出神。”

“沒什麽，隻是覺得母親很喜歡跟良太妃聊天。”榮有些尷尬，往後退了一小步，微微垂著眸子不敢看他，臉頰也不由得泛著紅暈。

好在喝了酒，應當不會在意。榮抬手了自己的臉頰，聽見雲染道：“姨母跟母妃姐妹深，應該多多走的。”

“……”

“榮小姐若是沒有什麽事，明天一道遊湖吧。”雲染道，“我有事想與你商議。”

什麽事？榮微微仰頭看著他，差點兒口而出，半晌才點了點頭。

雲染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看見阿音和慕無塵並肩從外麵的長廊走了進來。兩人明明一個是當朝太後，一個是輔政大臣，為何走在一起卻和這朝堂夜宴如此的格格不。

那一刻，雲染忽而很怕，很怕他們兩人就這麽並肩走了，離自己越來越遠。

“阿……”雲染的目忍不住追尋著阿音和慕無塵的影，直到他們跟傅煊和梁鑰說話也沒有收回。

榮瞧著，不蹙眉，見有人從側麵走了過來，連忙道：“五公主。”

雲染這才回過神來：“五姐。”

雲珂也算是是大病初愈，雖然清瘦了一些，但是氣尚好，此刻一手拿著一隻白玉杯子：“子夕，當真是親近之人才會這樣耳語輕喚吧。”

“五姐，先前的事……”

“先前的事不必再提了，也不怪你，隻是一點兒意外，倒顯得我多小氣一般。”雲珂一襲鵝黃長，越發顯得楚楚人，出一手，舉杯道，“你今天是壽星，可否喝一杯。”

雲染接過手裏的杯子，道：“應該是我給五姐賠罪才是。”

“都說了不提了。”雲珂說著，微微舉杯，便一飲而盡，見雲染喝了，不抿了抿角，“我瞧著慕相是大好了？先前好像病的很嚴重。”

“後背傷深的，如今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今天算是慕無塵自西山獵場回來之後，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中，也是因為如此，打消一些無謂的揣測。

“是麽，我瞧著皇嫂的心也好多了。”雲珂淡淡道。

“最近皇嫂辛苦，瞧著高興，便什麽都好了。”

聞言，雲珂意味深長的看了雲染一眼，轉道：“我瞧你也喝了不了，要是累了便去偏殿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就是一些歌舞，沒什麽看頭。”

“多謝五姐。”雲染見離開，不知為何，覺得今天穿的鵝黃長有些晃眼。

“殿下，不然我送你去偏殿歇一會兒？”榮道。

雲染原本想點頭的，卻見陳工和周元走了過來，又跟他們寒暄了一陣兒。他們走後又有別人，這“寵”的覺還真是累人。

大殿之上，雲琦今晚倒是安分守己的坐在齊丹側，隻是先前和雲琦說了一會兒話就回來了。眼下看著各的熱鬧也是兀自的飲酒。

“你今天是怎麽了，這麽安靜。”齊丹說著看了一眼。

“我先前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麽。”

“你也會良心發現？”

“不可以麽。”雲琦將杯子裏的酒喝了，含醉的眸子落在了阿音的上。

聽見齊丹道：“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喝吧。”

雲琦卻忽然手，一把將準備站起的齊丹給拉了下來，小臉暮然湊了上去，低聲道：“急什麽，再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