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樓二樓的宴廳，退卻了歌舞，撤了酒盞，那些宮燈哪怕還續了續燈油，也顯得不那麽熱鬧繁華了。

阿音依舊端坐在玉座之上，慕無塵一臉沉著的站在側，俯視大殿。文武重臣都在，明明不久之前還都在推杯換盞，這會兒就都坐的坐站的站，靜默不語了。

偌大的大殿之上，隻有雲珂跪坐在中間，似有若無的哭哭啼啼，賢太妃也跪在一旁，摟著兒的肩膀，心痛不已。

雲琦和齊丹並肩站在一旁，那表跟沒事兒人一樣，對於剛才雲珂哭哭啼啼，斷斷續續的指控，不以為意。

“太後，傅大人回來了。”門口太監通報。

阿音抬眸看去，果真看見傅煊一襲藍匆匆去而複返，連傅連也跟著一道回來了。

“臣參見太後。”傅煊匆匆行了一禮。

“尊夫人沒事吧。”阿音問了一句。

“沒事，隻是不小心摔倒，扭到了腳踝。”傅煊說著忍不住看了看雲珂母，聽見一旁的傅連問道：“太後，這是……”

阿音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原本已經哭得沒聲的雲珂忽而厲聲哭喊了起來：“嫂嫂，嫂嫂我沒臉活著了，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說著掙了賢太妃，趴在地上胡的磕起頭來。

“珂兒，我可憐的珂兒……”賢太妃想要抱住兒，可是雲珂發了瘋一般，力氣大得很，本拉不住，“你別這樣，你這樣不是要了母妃的命麽。”

“嫂嫂，你讓我死吧……”

阿音一時不忍卒看，揮了揮手，竹上前，用力將雲珂按在了地上，不讓自殘。賢太妃嚇了一跳：“竹姑娘，你輕點兒，輕點兒。”

竹沒有回應。

“太後，是誰將我們母害到如此境地的，當真要我珂兒濺金殿才肯做主麽！”賢太妃說著，含淚狠狠的看著雲琦。

惠太妃也在場，可是麵對那對母要死要活的恨意，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略顯憔悴的目落在雲琦的背影上，不知所想。

“雲珂。”阿音了眉心，有些腦仁兒疼，“你素日裏雖然耳子，卻也不是個怯懦的，今日你想好了，真的要已死以正名節，哀家就全你，別人該怎麽逍遙還怎麽逍遙，哀家也是管不了的。”

“……”雲琦的側臉帖在冰冷的大理石磚上，那的石磚能清晰的映出此刻狼狽不堪的樣子。

阿音見不出聲，便也沒有再說話，其他人方才在外麵聽了一兩句，都知道是雲琦陷害雲珂，至於為什麽，他們不清楚，五公主自己哭哭啼啼的也沒有說清。

不過梁鑰知道，雲琦問的那兩句，是心心念念急著要和離了，為了和離，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能舍棄。

好冷的子。

就在眾人以為雲珂心如死灰，不會再說什麽時候，忽而聽見被按在地上的雲珂喊道：“四姐姐，你害我！這一切跟你說的都不一樣！”

雲琦微微挑眉，居然還有心笑：“我隻是說全你想嫁人的心，沒說一定是誰呀。”說著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傅連，“我派人去請連公子的時候，他跟傅大人一到走了呀，能怪我麽。”

傅連意識到了什麽，驚訝的看著雲珂，雲珂哪裏還敢看他。

“王上看見那預配以為是我的，卻不想那事我們姐妹都有的，這才誤了，隻是……”雲琦微微挑眉，言語晦，“妹妹酒醉認錯了人，我也是無法。”

“你胡說！”雲珂反駁道，“我沒有……我沒有要勾引誰，我隻是……我隻是想對他表明心意，沒有其他，是你騙我，你為了和離什麽事都敢做！”

竹已然默默的鬆開了雲珂，阿音坐在那裏，看著姐妹二人四目相對，一個雙目泣，一個卻眼含輕笑。

“所以啊，你要死要活的做什麽，這事兒一出，和離的也是我，不是麽。”

“你……厚無恥！”

“你的臉皮也太薄了。”雲琦說著，抬眸看著阿音，“要是不能嫁給為自己的心之人就都要尋死覓活的，那麽太後當初……”

“……”慕無塵的眼中寒意一閃而過。

“閉！”齊丹終於怒道，“賤婦。”說著反手一掌就甩在了雲琦的臉上，這一下頗重，雲琦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倒在地。

大殿之上，眾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雲琦捂著已經紅腫的臉頰，看著齊丹，卻是得逞的笑意。

齊丹被瞧得怒不可遏，這個人，居然設計他兩次！

“好了。”阿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執，“王上在我大楚對我們的公主手，恐怕不妥。”

聞言，齊丹回眸看：“可是這個人固執毒，縷縷如此。”

“那也要你們有讓人利用的私心呀。”阿音淡淡道，“無論如何，事已經發生了，王上給個說法吧。”

“我……我沒有。”齊丹愣愣的看著，“我沒有，你要我如何。”

“恕我直言。”傅煊終於弄明白了事的來龍去脈，“眼下如此形，王上說沒有，就跟不想認賬是一個意思。”

齊丹驀然看著傅煊，聽見雲珂又複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不要！嫂嫂你讓我死了好了，我要雲琦陪葬，要陪葬！”

傅連見如此痛苦，手心一再，終究是忍不住道：“五公主，你別這樣，冷靜一點。”

聞言，雲珂暮然抬眸看他，滿眼的痛苦之後是無盡的死灰。

“那是要我如何，娶麽。”齊丹怒不可遏。

“王上。”梁鑰上前行了一禮，“方才在外頭說過了，大楚的公主是不能嫁給附屬小國為妾的，這是莫大的辱。”

“嗬……”齊丹氣笑了，“我這不認你們說我沒擔當，我認了你們又說侮辱你們了，這算什麽，我裏外不是人麽。”

“可不是麽。”慕無塵冷不丁的說道，“兩條路，要麽休妻再娶，反正雲琦罪證確鑿。要麽雲琦你帶回去，雲珂一死以示清白。”

“我補充一下，就算是雲琦公主有罪，王上也隻能和離，不能休棄。”梁鑰笑瞇瞇道。

“……”齊丹知道，和離就是雲琦想要的結果：可惡！

雲珂反應過來，自己這就是要嫁給齊丹了？猛然起道：“我不嫁，我死也不讓雲琦如願！”說完便忽然發瘋一般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珂兒！”賢太妃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雲琦一心想死，卻還是在最後一刻被人拉住了，睜開眼看見是最最不想看見的人：“傅連……”

“雲珂，我……”傅連地拉著的胳膊，張了張，“我信你，我願意……”

“……”雲珂一個激靈，臉上的盡退，“我不要！”我寧可嫁給齊丹，也不要你一生背負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