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視行》第202回 記憶

徐裳與謝俊堯聞聲,不約而同地向邢錚看了去,擔憂他會因謝衾葭的話而失落,可,他麵上的表並未有任何變化。

徐裳了謝衾葭的名字,謝衾葭方才向這頭看來,“爸、媽”時,卻又看見了邢錚,謝衾葭的聲音再次尖銳了起來,“你給我滾出去!”

“好了,阿錚也是為了送我們過來的。”徐裳與謝俊堯替邢錚解釋著,他們都看不下去謝衾葭對待邢錚的態度了,徐裳放低了聲音,同邢錚說,“阿錚,不要管說什麽。”

邢錚“嗯”,今日謝衾葭說的這兩句話,與之前相比,已經算非常溫和了,他心上的鎧甲,無法再被這樣級別的子彈穿。

徐裳與謝俊堯發了話,謝衾葭便也沒有再罵邢錚了,邢錚留下來吃過了晚飯,吃飯時,謝衾葭同徐裳說與謝俊堯說,“爸,媽,我要和邢沙離婚了。”

徐裳與謝俊堯此次便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立即出聲相勸,“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要說這種孩子賭氣才說的話,邢沙這些年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不清楚麽,當年邢家不願意你,他為了你……”

“他們不願意我,我也不稀罕他們秦家!”因為出過問題,便看不起的人家,當年就不該執意嫁進來,謝衾葭後悔極了,“我也不稀罕他們,邢沙把我當傻子騙,說好了,公司給阿彥的!”

謝俊堯去看邢錚,他正低頭凝著酒杯,“阿彥走了這麽多年了,你也應當走出來了,他若在天有靈,也不希看見你這個當媽的這樣!”

徐裳也說著,“衾葭,邢沙和阿錚,他們父子兩人,這些年,因為你的任,也沒苦,這麽多年過去了,阿彥的事能不能翻篇,阿錚也是你的兒子,隻要你願意,他可以連同阿彥的那一份,一起孝順了你。”

徐裳與謝俊堯兩人,也更偏邢彥一些,但,程度不如謝衾葭那般誇張,當年的那一場車禍,二老不僅失去了邢彥這個外孫,還失去了謝晉這個孫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二老驗了兩次,心中的傷心,是無人能會的。

即便是這樣,多年過去,二人也逐漸釋懷了,因失去過兩名晚輩,對還在的晚輩,倒珍惜了起來,邢錚同他們的關係,便是在這些年裏逐漸好轉的,特別是邢錚回國後,二老更是想要替他們修複母子關係。

然,謝衾葭並不能聽進去此類話,一句接一句,緒再度崩潰了,將筷子扔下,“他不是我兒子,他是害死阿彥的殺人兇手!他就是嫉妒我隻疼阿彥,不看他一眼!”

謝衾葭此番話一出,餐廳便陷了長久的沉默,由至親親手捅向心口的刀子,總是比外人捅來的更為鋒利一些。

邢錚將手掌上了左心房的位置,那裏是一陣麻木的疼痛,他仿佛已經不到了,呼吸卻提醒著他,這疼痛是真實存在的,他艱難地吸著氧氣,向謝衾葭說,“原來你知道啊,媽。”

知道他嫉妒邢彥能夠得到全部的,也知道從未參與過他長的任何一環;知道為母親對他的忽視,更知道他荒蕪的心,是怎樣迫切求著的關全部都知道,卻不肯給。

“不準這樣我!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出去!”謝衾葭甫一聽到那個稱呼,緒便再度發了,此次比方才更甚,隻見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手指抖,麵發青……

邢錚對這樣的癥狀,再悉不過,一旁的傭人看到了謝衾葭的反應,連忙上來扶起了,謝衾葭卻仍在趕邢錚:“你給我滾!”

“媽。”邢錚執著地著這樣的稱呼,又一次將謝衾葭激了個夠。

母子二人誰都不肯恩讓誰,最終,謝衾葭將一鍋湯全部潑在了邢錚的臉上,湯還很燙,邢錚的臉頃刻便滾燙,致的西裝汙穢不堪,湯水打了他的頭發,滴了下來,睫上都是水。

徐裳被嚇壞了,趕忙同傭人說:“快把送上樓!”

謝衾葭已經沒有力氣,幾名傭人匆匆拖著離開了餐廳,徐裳痛心地看著邢錚,“阿錚,你快去洗一洗吧!”

“沒事。”他口吻平靜,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明天會有醫生過來。”

邢錚就這樣,頂著一狼狽離開了。

徐裳與謝俊堯二人看著和桌上的菜肴,再也沒了吃飯的胃口,他們母子二人的關係,究竟要怎樣的契機才能得意修複……還有謝衾葭的病,何時才能真正痊愈?

徐裳與謝俊堯並不知邢錚此番離開後去了哪裏,可,隔天上午,邢家別墅這邊便來了一名醫生,他自我介紹說,是邢錚讓他來為謝衾葭做檢查的,“二老好,我是周越,附屬醫院神科的主任醫師。”

周越長相斯文,行為有禮,氣質彬彬,徐裳與謝俊堯的二人邀請他進來後,有些為難地同他說,“阿錚他媽媽,昨天和阿錚鬧了些矛盾,現下還不怎麽對,醫生你方便上去麽?”

周越同他們說:“病人發作時,是我們診斷的重要時機。”

周越被帶到了樓上,同謝衾葭見了麵,謝衾葭此前並未見過周越,看到陌生人時,眼中立馬閃過了警惕,但,並未像對待邢錚那般歇斯底裏。

一小時後,在辦公室理工作的邢錚,接到了周越的電話,彼時,周越已經為謝衾葭做完了檢查,“有幻聽和幻視,目前的藥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我建議,帶去國,給教授看看。”

檢查結果與邢錚想象中差不多,“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點,”周越斟酌了片刻,方才問他,“以前,記憶出過問題麽?”

邢錚:“沒有,怎麽問這個?”

周越:“噢,那可能是思維混突然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孩子找不到了,之類的。”

邢錚“噢”,孩子找不到了,大抵是在想念邢彥。

周越又說:“最好盡快帶去給教授看。”

同周越通完電話不久,江楚碧便來到了邢錚的辦公室,隻見肅穆,停在桌前,同他說:“我在趙江和的書房裏發現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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