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一聽像是在推卸責任，於是，說完之後，沈溯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後來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否認，你先聽我說完——”

認識這麽多年，馮風對於沈溯的人品還是信任的，他雖然方麵玩得花，但素來敢作敢當，推卸責任，確實不是他的作風。

思慮一番後，馮風說，“我問你答。”

這樣的模式，更像是在審問了。

平日裏，不會有人以這樣的態度和沈溯說話，沈溯也不喜歡這種通方式，但，麵對馮風，一切原則，都靠邊站了。

沈溯點頭之後，馮風先問了第一個問題：“一開始是誰聯係張霜的？”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但沈溯陷了猶豫，他並不想出賣顧淞。

但，以馮風的智商，和對沈溯的了解，立刻便能推測出答案，“顧淞？”

都被猜到了，沈溯隻能著頭皮點點頭，“他沒有惡意，隻是為了幫我。”

馮風了然，“我不會遷怒於他。”這筆賬，隻會和沈溯算。

沈溯聽見這個答案以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未等他反應過來，馮風又問了第二個問題，“顧淞是什麽時候聯係張霜的，為什麽聯係張霜是幫你？”

很好，不愧是馮風，每一個問題，都能準問到點上。

沈溯也隻能實話實說，“我那個時候，看到你跟李鉞在一起，不怎麽痛快。”

說完又覺得不對，於是補充，“因為我還是對你有意思。”

馮風沒有懷疑沈溯這句話的真假，畢竟，此前已經從邢錚那邊聽過了，“但是你不想和我說，所以顧淞為了幫你，想用一點手段讓我和李鉞分開。”

沈溯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一開始張霜和李鉞接的時候，他沒告訴我，我是過了一陣子才知道的。”沈溯老實代。

馮風並不意外顧淞這樣做，他那人，素來是這種風格，為了幫朋友，倒也能理解。

馮風又問了第三個問題，“所以後來你就給張霜介紹了工作？”

沈溯點了點頭，隨後沉默了下來，他在思考，要不要把李鉞的事也告訴馮風，如果不說，日後再被知道的話，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但如果說了，又怕雪上加霜。

沈溯的頭越來越疼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馮風忽然同他說，“你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一次說出來吧。”

沈溯和顧淞兩個人結合起來，肯定不會隻在張霜這邊下功夫，這中間，肯定還有許多不知道的事，“你可以考慮一下再說，我慢慢等。”

馮風沒有問沈溯，甚至口吻都是平和的，說完之後，便端起了咖啡，甚至還招來了店員，要了一塊黑森林，悠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可這樣子，卻帶給了沈溯極強的迫。

沈溯看著馮風吃蛋糕的作，過了幾分鍾之後，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李鉞的offer，我也出了力。”

馮風吃蛋糕的作停了下來，將叉子放下，叉子和盤子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聲，之後，的目便鎖定在了沈溯的臉上，“把話說清楚。”

這一句話，迫更強了。

但，已經開了這個頭，沈溯隻能繼續往下說，“李鉞想去的那家公司，我朋友是高管。”

“不過我幹涉不了其它的，這些作也隻是在李鉞投了簡曆之後才能進行的，如果他不投，我做不了這麽多。”沈溯順勢評價了李鉞一句，“有野心的年輕人是這樣的，不過，我朋友也說了，就算沒有我，他們HR本來也是打算給他發offer的。”

當時李鉞進行的線上麵試，公司的幾個領導在麵試之後，就對他很興趣了，後來沈溯的話，不過是加快了HR給他發offer的進度。

雖然很艱難，但沈溯還是在馮風的注視之下，把這一切都代清楚了，他不知道馮風接下來會如何“置”他。

馮風此前倒真的沒想到，李鉞的offer，竟然也和沈溯有關係，知道這件事之後，不可能不生氣，雖然從理上看，沈溯說的那番話的確有道理，但他在背後用這一招……

馮風沉默許久，又開口問他，“你沒想過我可能會跟李鉞一起到紐約麽？”

“不可能。”沈溯幾乎是斬釘截鐵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你的社圈子都在南江，之前的溫舟遠都沒能讓你離開，李鉞更不可能。”

馮風聽完沈溯的分析以後，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如此說來，你還了解我。”

沈溯哽了一下，回答不上來。

馮風又問，“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事瞞我？”

沈溯回答，“沒了，就這兩件。”

馮風“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這話不冷不熱的，也聽不出來什麽態度，沈溯心裏沒底，隻好同說，“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這樣，如果我早知道你對我有意思，是絕對不會做這些的。”

馮風淡淡反問，“是麽，我追你這段時間，沒見你做過幾件正常的事。”

沈溯：“……”這次可以肯定了，馮風是真的生氣了，素來巧舌如簧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這段時間，他的確是做了不稚的事。

沈溯冷靜下來思考了幾分鍾之後，才問馮風，“你是因為知道了張霜的事，才去給李鉞過生日的？”

馮風：“我沒你那麽稚。”

沈溯：“……”

馮風：“那天我去接李鉞電話的時候，聽見你和張霜說話了。”

沈溯的臉又變得難看了幾分，他那天和張霜說的話，目的那麽明顯，難怪馮風會猜到。

馮風：“不過你低估了李鉞了，他不是吃回頭草的人。”

這話落沈溯耳朵裏，就了對李鉞的誇獎，他心底不怎麽舒服。

沈溯隻好將話題轉移，他看著馮風的眼睛，“是我做事欠考慮了，我道歉。”

馮風沒有說話。

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沈溯隻好說，“馮總，給個機會，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在你麵前好好表現的。”

他得趕采取措施拯救一下自己。

馮風吃了一口黑森林，問他：“怎麽表現，多找幾個人演戲刺激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