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看到溫還是睡的很沉，鬆了一口氣，隨即輕輕起去看。

外麵垂首站著的正是溫良生。

男人肩膀塌陷，滿目滄桑。

“霍先生，我是來見溫的。”

霍斯年眉頭皺的很深，怕吵到了溫，他甚至將溫良生引到了一邊。

“溫總，你有什麽目的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溫不好，不起折騰。”

溫良生沒想到霍斯年會如此直白，他戰戰兢兢的抬頭看霍斯年。

“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請霍先生高抬貴手，從寬理。畢竟……這件事也過去了，這麽多年不該再讓逝去的人因為這些再波折。”

霍斯年角緩緩勾起，他有些嘲諷的盯著溫良生。

“你不過是來替那個殺人兇手求，倒也不用把話說的這麽好聽。”

“溫總，事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該來的正義還是會來，他既然做了這樣的事，那就應該承擔應有的法律責任。”

“好了，今天的談話就此為止，您回去吧。”

溫良生還說些什麽，但看霍斯年眉目間散發出的陣陣冷意，他想要說的話就那麽咽下。

霍斯年手到口袋裏，煙癮又犯了。

他克製的將手回來，抬手了眉心，從糖果罐裏掏了顆棒棒糖出來。

溫頂著睡眼從臥室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畫麵。

穿著黑綢睡的男人踩著拖鞋，坐在沙發上吃著棒棒糖。

溫忽然就被這副畫麵弄的心大好，趕忙拿手機拍下。

哢嚓聲一響，霍斯年也正好懵的扭頭看過來，鏡頭定格，是男人錯落在眉眼間的黑發下，那雙沉沉如墨的眼。

他臉上神還有些茫然。

下一刻，看到是溫，角不由自主勾起。

溫連連按下快門。

“不睡覺出來吃糖？”

霍斯年笑著上前攬過溫肩膀：“是不是吵到你了？”

溫搖搖頭：“霍斯年，我今天打算去……”

“我陪你。”

還不等一句話說完，男人便已開口。

溫角笑意不住，眼睛夜亮亮的。

“我都沒說去哪，你就要陪我。你這是會讀心。知道我要去哪了嗎？”

“知道。”霍斯年垂眸盯著溫，“用心就能看出你所想。”

溫釋然一笑：“好。”

宴宴和苒寶囑托給了林清晚照顧。

當天的機票當天回。

寧城小村子裏的天氣格外的好，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深吸一口氣，連帶著空氣裏都摻雜著一子青草混合泥土的清香。

溫踏上了回家的路。

霍斯年陪著，他們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角著人一張泛黃，留下濃重歲月痕跡的照片。

溫當即就紅了眼眶。

買了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束放下，還沒開口，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小，你外婆原來將你媽葬到了這裏，難怪這些年我每次想來看看，都不知道在哪兒。”

令人厭惡的聲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跟那個人一樣惹人心煩！”

“我溫良生這輩子唯一的汙點就是有了你！”

“你跟沈雪那個人毫無兩樣，都是個掃把星，非要搞得我溫家家宅不寧對不對？”

……

太多刻薄心的話語隨著那人的到來一起回在耳邊。

溫閉了閉眼。

“媽，不值得……”

轉，溫良生臉上故作悲傷的帶了一抹緒，他人模狗樣的站著。

“小，這麽多年了，我來看看你媽。”

溫自嘲的勾了勾角。

“我媽？你是不是都忘記什麽名字了？”

“你……”溫良生下意識扭頭去看霍斯年。

從出現到此刻，霍斯年臉上都是不爽。

他能這樣找來。

說明是查了自己的行蹤。

很好，徐立最近工作懈怠了。

隨便什麽人都能跟蹤他？

霍斯年暗自在心裏記了徐立一筆。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霍總還在這兒，你就算任要鬧，我也是你爸，你上還留著我的。”

最厭棄的就是這個。

無法割舍的親脈，可世上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為了擺溫家的控製，沒人知道一路走來到底多辛苦。

溫死死咬住，隻有疼痛才能讓克製著不衝。

可痛意剛來襲，霍斯年高大的影往麵前一站。

他阻隔了自己和溫良生的視線。

“溫總這兩年生意做大，是不把我霍氏放在眼裏了？”

男人宛如通是劇毒的蛇，他眼睛微微一瞇，漫不經心的語氣，角上揚，掛上笑意。

那雙眼折出濃濃的警告意味。

溫良生心裏徹底慌了。

李蘭因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溫死咬著證據不放，有張司機作證，霍斯年撐腰，李蘭因這輩子就出不來了。

溫雅雅從昨晚開始就哭著鬧，他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拉下老臉上陣。

此刻，被霍斯年針對，他更是無地自容。

“霍總誤會了，我溫氏小企業，怎麽會……”

“既然不會，就不該查我的行蹤。”

“我……我隻是想找溫談談。”

“算了。霍斯年。”溫拉了霍斯年一把，“我跟他說。”

任何事麵前有他擋著，溫心裏暖暖的。

這種覺從未有過。

好像此刻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毫不畏懼。

可早已經不是五歲的溫了，該麵對的事要自己去麵對。

“溫良生，我知道你為什麽而來。如果是李蘭因那件事，那我明確告訴你答案，我不會鬆口。言語煽，迫，間接導致了我媽失去生命。”

“所以，有罪的人，我要牢底坐穿，永不見天日！”

溫良生軀一怔，不由抬頭看溫。

這一瞬，他似乎過麵前的人模糊的看到了那個人的影。

隻是……沈雪向來是寬容善良的，而溫不同，眼底有狠，到絕境，會反口咬死人的狠。

溫良生瞳孔微。

他像是又看到了那一夜的溫……

在滿室淩中，死死咬著張司機的耳朵不鬆口……

莫名的心驚站。

溫良生步步後退，他像是終於明白霍斯年為什麽會喜歡溫。

因為在某種時刻，他們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