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上的南梔半張臉陷在沉黑的影下。

手指扣著扶手把，眼中狠毒的幾乎要溢出來。

咬牙：“我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何談其他呢？”

“傻孩子，隻要你有那個心，想站起來不是問題。之前你癱坐椅上，無非是霍斯年使了手段，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死寂一片，深深沉寂下去的心髒重新開始跳。

睜大眼，不可置信的開口。

“夫……夫人，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要知道，我帶你來這兒不是白來。”

“那我……我想站起來，站起來！”

“好。”

——

“溫，那個周蕭庭跟你認識很久了？”

吃過晚飯，哄著兩個小家夥睡下後，溫正在洗漱，霍斯年不知什麽時候來的。

他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臂，口氣狀似不輕易的問著。

溫吐掉裏的泡沫，正要開口，霍斯年又淡淡道。

“沒事，你先洗漱。我也不是那麽想知道。”

溫：“……”

“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是非要問的。”

溫：“……”

霍斯年遞給溫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笑，隨後轉離開。

溫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後，不住的角一點點勾起……

說是不怎麽在意的男人，在溫洗澡時，在浴室門口徘徊。

他皺著眉，像是思考人生。

能被苒寶誤認是爸爸的男人，真的很好嗎？會比自己還好嗎？

他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需要學習，做的還不夠好嗎？

溫那麽在意他，那麽懂他，準備的禮都是提前訂好送來的，由此可見那個人在心裏有很重要的位置。

霍斯年越想越覺得心焦，他有些發狂的征兆，他在浴室門口來回踱步，步子停下，他發紅的眼眶盯著浴室門板。

他那雙眼幾乎要穿門板，盯著裏麵的人，有那麽一刻，他竟想要衝進去好好問問溫。

可，有的衝在一隻腳邁出去的那一刻，便收了回來。

他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心裏想法簡直可怕。霍斯年拍了拍脯，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這是在做什麽？

他緒不控的這種行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霍斯年心中焦灼。

片刻後。

溫從浴室走出來，著滿頭發，看到的就是正好拿著吹風機的霍斯年。

也是難為了他安耐了子，居然等著自己出來了。

雖然有些害，但剛剛洗澡時，浴室的門是半開的……

前前前後後到底也是同床共枕這麽多年了，他心裏的那些小九九，自己怎麽會猜不到呢？

霍斯年還是以前的那個活四年傲如他，心裏明明在意著，可上非要逞強。

或許，真像他心裏想的那樣，他是害怕自己問題太多，會讓溫沒了個人空間。

可在裏，他難道不知道，有些時候暗地裏吃醋也是一個人的表現嗎？

“今天這麽乖，等著我出來啊？”

溫角勾著笑，好心地逗著他。

霍斯年也跟著笑了，牽著的手將人拽進臥室裏。

“溫，總覺我們的二人世界太了。要不，考慮一下，找個合格的保姆照顧宴宴和苒寶？你總是這樣忙前忙後在家照顧孩子太辛苦了。”

溫點點頭：“可以啊。”

正好自己心裏也有那個想法，總不能一直宅在家裏。

也是有夢想，想要到達一個巔峰和這個人並肩而立的。

霍斯年在溫還帶著水汽的臉上輕啄了一下。

“先給你吹頭發。”

“好。”

溫有些時候為了趕時間，總是著頭發睡覺，可自從和霍斯年在一起每次頭發著，這人都會將抱起來十分溫的給吹頭。

“霍斯年，我們明天去清晚家看看吧，他們好歹也是這麽多年修了正果，總要去送一份結婚禮。”

說起禮，霍斯年又想到了周蕭庭……

宛如一個死循環一樣。

腦海裏魔障未除。

他心不在焉的答應：“好啊，有想好結婚禮要送什麽了嗎？”

溫低頭細數著自己，該送一份什麽樣的禮過去，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想了很久，腦海中靈一閃。

“我可是有一份箱底的好東西，到時候送過去保證晚晚會開心。”

“嗯。”霍斯年點頭。

吹風機的嗡嗡聲響在二人耳畔，暖暖的風吹拂而來，男人的指尖按頭皮，他長指穿梭過黑發間，作溫無比。

這樣的事像是做了很多很多次。

溫忽然開口：“霍斯年，你吹頭發這樣練，是不是以前跟很多人吹過？”

聽到這句話，霍斯年一時間隻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他霍斯年這個人像是生來就為了等待溫而存在的。

他沒有白月。

簡單來說，在他的世界裏，眼睛裏，世上的人分兩種。

一種單純的稱之為人，另一個則是溫。

“溫，我素了很多年，邊除了徐立連個書也沒有。”

“可是……你吹頭發的方式好專業。”

霍斯年無奈的看著逗自己。

“你就這麽消遣我吧。”

“快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頭發吹幹，吹風機關了，霍斯年半蹲在溫麵前。

坐的高，微微垂眸，睫宛如靈翅膀撲閃。

霍斯年角勾上笑：“我……學過。在模特上，將假發弄，然後，一遍一遍的吹幹，幻想坐在我麵前的是你。”

溫臉上笑意一點點消散。

想到上次趙嬸在家裏時說的話……

“小年晚上不睡覺，一遍遍的在夜裏幹家務，做飯菜。”

“我們這些人原本還沒老到沒辦法照顧他和宴宴兩個人的起居，這孩子執拗，死心眼兒。這些事他是想一個人做……”

“溫，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等著你回來。”

……

原來，不止是流利嫻的家務，就連吹頭發這些小細節上的事，他也做過嗎？

溫忽然覺得眼角潤，在淚水墜落下的那一瞬間，霍斯年溫暖的雙手及時托住的臉。

“霍斯年，你怎麽盡做這些傻事？你知不知道我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