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蘅捂著口，深吸一口氣。

這口氣沒順，又吸了一口。

順了順口，火氣了又。

然後開始強行自我消化。

消化完了之後。

寧蘅也沒有說話，也不理他，徑直大步往回走。

傅瑾州隻能跟著，順便幫忙拿手中的東西。

寧蘅不讓他幫。

推開他。

小小的背影中似乎蘊藏著著衝天的怨氣。

傅瑾州其實也有點慌。

本來明明是他生氣的，這怎麽到最後，卻偏要他苦哈哈的來哄了？

哄是不可能哄的。

他又沒有錯。

沒錯幹嘛要哄？要哄也是哄他。

……

將東西放回房子後，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天快黑了。

寧蘅支著小腦袋，坐在木製的矮板凳上，開始為了這一天的吃的發愁。

驀地。

眸底一亮。

拿上家裏頭鋤頭，鏟子，帶著傅瑾州便往東邊的山上走。

傅瑾州滿麵狐疑：“小乖，你要幹嘛？”

寧蘅淡淡的回：“挖野菜。”

傅瑾州：“？”

寧蘅麵無表的說：“您老不是高風亮節，不接那種嗟來之食嘛。那我們就隻能去挖野菜了。”

傅瑾州：“……”

到了山上，天漆黑，群山連綿，路途坑坑窪窪。

遠方傳來狼嚎。

傅瑾州看著一無際的荒山，挑眉：“寶貝，你確定這裏能有吃的？”

借著微弱的，寧蘅在山腳看了許久。

終於。

發現了一些艾嵩。

開始用鋤頭刨。

傅瑾州溫潤如玉的麵容閃過深深的迷和不解：“你挖草幹什麽？”

“……”

寧蘅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好半天。

咬牙說道：“我們仙就是吃花花草草的。”

傅瑾州：“……”

隨後，寧蘅指揮傅瑾州開始挖。

好在。

男人像隻大狗狗一樣，很聽話。

挖完了一些艾嵩，還發現了一些水蕨菜，還有小竹筍。

全程都在傅瑾州在手。

男人矜貴的長和風上染了些泥，俊深邃的麵容上沾染了泥屑，和他往日裏的形象大相徑庭。

但他卻好像毫不在意。

雖然他之前好像很不服，隻要是吩咐的，他都會去做。

挖完後，便是滿載回家。

回去後。寧蘅開始起鍋燒水，直到小姑娘做完了一道水煮野菜，端到他眼前，傅瑾州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乖乖，這些就是你說的野菜？”

“嗯。”

寧蘅點頭。

傅瑾州嚐了口。

味道並不好，沒有加任何輔料，甚至帶著點泥土氣息，隻能說勉強能下口。

他抬頭看向小姑娘一眼。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沉靜又沉澱，小口小口地往下咀嚼著下咽。

很顯然。

並不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傅瑾州心底，染上縷縷的心疼。

小時候……在那段最艱苦的日子裏，就是這樣過來的麽？

用完晚餐，簡單用熱水衝了個澡，隨後上床。

瓦房的床還是破舊的鐵床，鐵床前是破舊的窗柩。

過窗柩，能看到窗外一明月高高的掛在半空，銀白的月下，小鎮的山峰，石壁，屋簷，桃樹，靜謐而又神。

寧蘅看了會兒，忽然說道：“明天早上，我們就去看我母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