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悠悠欣喜回眸，隻見暗舊的朱紅門框下，墨湛令倚著門柱，麵含邪笑地把玩著指上的龍骨戒，鬱地雙眸覷向承乾王，神帶著玩世不恭般的慵懶之態。

“王……王兄，怎麽回來了？”承乾王嚇的臉一白，手腕和膝蓋被墨湛令扔出的石子砸中，痛的他連說話都跟著抖。

“打你的計劃了？”

“……臣弟不敢。”

“你必須敢啊，”墨湛令走到承乾王麵前，拔的影在他麵前像是一堵永遠都無法攻陷的城牆，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在孤的王府撒潑，好玩麽？”

承乾王心虛的不敢直視墨湛令的眼睛，瑟瑟發抖地囁嚅道：“臣弟不敢……沒有……”

“別不敢啊，孤借你膽，借到你不敢為止啊。”

“……”承乾王汗如雨下，惶恐到快要死的地步了。

“府外那幾個候著的是你的人？”

“對，對……”承乾王了腦門上的汗珠，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臣弟的小廝和轎夫。”

“個個強力壯，看來你承乾王府的夥食不錯啊。”

明明像閑話家常般的口吻，可從墨湛令口中說出來，白悠悠總覺得別有一骨悚然的覺。

顯然承乾王也這樣覺得。

“這些人有日子懶了，回去後臣弟一定讓他們練起來……”

“王弟事多繁雜，老方替你把他們拉去兵營了。”

“全、都……拉去了？”這些人都可是同他簽了賣契的，要是都被拉去了兵營，那他的銀子就算是白花了。

墨湛令笑笑，目不鬆不的落在承乾王上，見他眉頭皺的的，笑道：“承乾王舍不得啊，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承乾王一對上墨湛令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慫了。

“舍得舍得，肯定舍得的……”

墨湛令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掠過承乾王時，丟下一句：“去政廳，孤有話問你。”

“……好，臣弟這就過去。”承乾王離開前不舍地朝白悠悠看了看，言又止。

墨湛令走向站在屋簷下的白悠悠，慵懶的神中帶著一抹不可一世的傲。

“王兄，是誰？”

稚氣的孩聲音傳來，白悠悠這才發現墨湛令後還站著個六七歲的男孩，稍稍探出腦袋，一雙眼睛如星般耀眼，一閃一閃地看向，雖然臉上稚氣未，但俊朗的模樣已初見端倪，不出幾年，肯定又是個禍國殃民的俊朗年。

他墨湛令王兄，看年紀不過六七歲的樣子，難道是先王最小的兒子——胤王軒轅靖渤？按書中所寫，墨湛令死後，便是由他繼承平遙王位，可惜那時的平遙，早已國不國、家不家，他小小年紀便了亡國之君，實在令人唏噓。

“啊，”墨湛令視線看向白悠悠，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嚷著要一個王嫂麽。”

“王嫂？”軒轅靖渤噔噔噔地跑到白悠悠跟前，拽了指的角，仰著呆萌的小臉：“你就是平遙王後，我的王嫂麽？”

白悠悠：“……”初次見麵，就給戴這麽一頂的大帽子，這樣真的好麽小朋友？

墨湛令出兩漂亮的手指，提著軒轅靖渤的後領將他提溜起將，道：“人也見了，話也問了，你該回去了。”

“王兄，我能不能再多呆一會兒，我還想……”

“你不想。”墨湛令十分冷淡的開口拒絕，指著大門的方向：“再不走，孤便像上次那樣把你踢出去。”

軒轅靖渤嚇的了腦袋，委屈的往門外走，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喊道：“王兄，你記得來宮裏看我啊。”

墨湛令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朝軒轅靖渤揮手。

等軒轅靖渤終於走出視線之外，墨湛令轉，看到站在原地的白悠悠，他的神間泛起一不易察覺的不自在。

墨湛令勾了勾，嫌棄地道：“孩子和人都這麽麻煩。”

白悠悠：“……”躺著也中槍，就很無辜！

墨湛令將白悠悠拉懷裏，微微彎腰，下靠在肩上，清洌的薄荷氣息便這麽輕而易舉地圍繞在周圍，隻見他眼尾微挑，修長的手指已經蓬鬆的烏發間，黑眸邪魅一笑，薄向耳畔輕嗅了嗅：“小白白，真香。”

“茶花的緣故？”白悠悠可不傻，這個時候，可不敢把香氣往自己上攬：“昨夜沐浴的時候，見屋裏有茶花，用了一些。”

“看來小白白是真心喜歡孤呢，”墨湛令滾燙的氣息飄在脖子上，慵懶的聲線在耳邊呢喃道：“這麽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洗幹淨了。”

“……”

白悠悠一，腦海裏回想起他在耳邊的呢喃之語——“等回到平遙，回到平遙王府，孤一定好好疼你”，難不他想……

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生出這樣的念頭，得轉移他的注意力。

“王上有沒有辦法能聯係到南夜？”

“嗯？”

“我這次行事太匆忙，事先並未告之我父親，我擔心他誤信流言，認為是王上將我擄至平遙，會做出對王上不利之事。”白悠悠確實也沒說謊，父親白琦榮雖非朝廷之人，但白氏祖上畢竟任過南夜國師一職，後代雖不再涉政，但在朝廷中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況且白氏一族遠離朝堂後，將目放的更長遠，分工也十分明確，族人要麽涉商、要麽涉教，到了今日，白氏一族的資產甚至超過南夜國庫，而白氏資助和悉心栽培的學子早已桃李滿天下，文臣武將遍地開花，若白琦榮開口，這些人絕對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墨湛令疑心病那麽重，想必早就讓人調查過的背景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知道，還將留在邊，說明他要麽過於自信、要麽狂妄自大。

“孤若有法子，你打算如何？”

白悠悠抿了抿，認真的小臉上一點兒都沒有撒謊的痕跡。“我想傳封信給我父親，講清是非曲折，我父親是一個十分開明的人，他一定會明白的。”

“小白白真是多慮了，孤攜你上門時再解釋不遲啊。”

“上門？”白悠悠一時糊塗了。

“對，上門。”墨湛令朝白悠悠眨眨眼，笑的不可一世：“婿登門，老丈人不會大開殺戒吧。”

白悠悠：“……”他是真心……想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