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點頭，就聽楚今安道“以后日子還長得很，等……”

他話沒說完。

衡月便也不是很明白，還以為是要等八十這樣的周歲日子，便又點了點頭。

其實，楚今安想說的是，等衡月封了妃，能明正大站在他邊，能以兩個孩子母妃的份出現在宴席上。

只是想到廖忠今日勸諫的話，楚今安覺得，也不無道理。

眼看他便要選后，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將衡月立為一品妃，再加上還有個皇長子，只怕對衡月、對知柏，都不是幸事。

那便先立后，再封妃。

原本他還在猶豫怎麼和衡月解釋，誰知道衡月自己竟也打算多留在大明宮一段時間。

那句“想多陪陪皇上”雖然有點假，卻也實在讓他心花怒放。

一切都很順利，包括和衡月的親也實在舒暢，這頓晚膳，一家四口用的也足夠舒心。

當晚，衡月又被迫留宿在龍床上。

雖然楚今安什麼都沒干，只抱著睡了一晚，也讓衡月恍惚明白——什麼在西側殿給準備一張床，大約那床是無用的了。

才這般想著，衡月便在楚今安手中看到了禮部呈上來的、關于準備選秀的折子。

像是一盆冰水迎頭潑下，衡月馬上清醒過來。

在想什麼？紫宸殿的龍床，豈是一個宮能長久睡的地方？

便是后妃，也是嫌能睡到。

大約是實在與心中所想落差太大，衡月這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的。

看著楚今安認真的瞧著那選秀的折子，還修改了幾。

這次選秀與之前不同，楚今安還準備趁機立后，因此還要格外鄭重些。

“年前便能將選秀名單確定，過完年，天一暖和就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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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衡月伺候在楚今安邊，聽著禮部尚書的回稟，垂眸不語。

楚今安卻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將衡月塞進這次選秀的子中。

靠譜的養父母他已經尋好，將衡月記在廖家門下，參加完選秀便可直接封妃。

但那般，又比較難解釋衡月和兩個孩子的關系。

楚今安盯著那折子左右為難，禮部尚書便有些坐不住了“皇上，可是有哪里不妥？”

“并無，朕只是在想一件事……”

“皇上放心，關于此次的人選，臣等已經認真斟酌，均可為國母！”禮部尚書連忙說道。

楚今安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下意識掃了一眼衡月，卻見只低著頭站在一旁。

這個傻子，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為費了多心思。

他向來不是將一切都能訴之于口的人，事做好之前，他不愿開口。

而在衡月看來，便是楚今安在認真仔細地挑選著皇后的人選。

他選得鄭重，原也應該，畢竟……那才是要與他攜手一生的人。

衡月抑住口冒出的酸，卻對自己有這樣的反應而到恥和不解。

……憑什麼啊……

“皇兄！哈哈，皇兄，臣弟我回來了！”

忽然一道豪邁的聲音傳來，楚今安和衡月都看了過去。

卻見是黑了不止一圈的楚今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

黑勁裝，風塵仆仆走進來的時候，衡月險些沒認出來。

楚今卻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腳步一頓，揚起笑意“喲，這不是衡月姑娘嗎？沒死呀？”

衡月實在不知道哪里來的謠言，怎麼就死了？

只是此時也不是詢問或者分辨的時候，衡月只低頭笑了笑，便退到楚今安后站著。

楚今瞧著的作，輕哼一聲，這才對楚今安拱手道“皇兄，臣弟回來了！”

“這一年辛苦你了。”楚今安點點頭，“朕看了你送回的折子，做的很好！”

“哈哈哈，不負皇兄所便好！”楚今朗聲大笑。

他也不管楚今安想不想聽，兀自便講起自己這一路南征討伐山賊的過程。

不管是邊誰的功勞，到了楚今里，便都是他的了。

他講得眉飛舞，將那些人的鮮和凄慘當自己的戰利品。

衡月卻聽得不寒而栗。

畢竟，楚今……是真的以殺人為樂。

不管是那些該死的山賊，還是一些擋了他路的百姓，或者比他孱弱的子，都是他想殺就殺的對象。

衡月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小步，站在楚今安后。

楚今安余瞧見這一幕，原本就蹙著的眉頭不由皺。

他找了個空檔，直接打斷了楚今的話“好了，這些事朕在折子里都看過，你無需再重復。一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楚今一怔，似乎有些不愿意被打斷自己的炫耀。

他還想說，楚今安便道“可去拜見過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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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先來參見的皇兄。”楚今知道楚今安接下來要說什麼，主道，“那臣弟這便告退了。”

“好，晚上一起用膳，迎接你回來。”楚今安含笑說道。

只是等楚今一走，他的面便瞬間沉了下來。

楚今這一路做了什麼，去見了誰，又計劃了什麼，他如何不知？

原還想與他留幾分面，誰知那廝竟還敢跑到他面前來大放厥詞！

什麼功勞，哪里有那麼多功勞給他？

剿滅個千人的山賊，用了一年，還這般夸大其詞，如何，要他封個威武大將軍給他嗎？

簡直莫名其妙！

手中的折子重重一摔，楚今安起便往外走去。

這一，也嚇得殿中其余人全都跪了下去。

“卿先回，選秀之事安排得很是妥當，這般便是。”楚今安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說道。

衡月見他真要離開，連忙起跟在廖忠后，與楚今安一起出了殿門。

“簡直放肆！”將要回到紫宸殿的時候，楚今安一腳踹翻路邊放著的花盆，忽然怒道。

廖忠和衡月又要下跪，被他一袖子攔住“隨朕去花園走走。”

他也實在是被楚今氣著了，想著散散步能多用一些午膳。

誰知道就這般巧，他們才到花園，便瞧見一個剛剛才見過的影從不遠走了過去。

“那也不是去慈寧宮的方向……”

楚今安瞇著眼睛瞧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好好好，朕的好三弟這老病怕是又犯了！”

那方向，竟是要往楚今安后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