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

-？

-有事？

五分鐘后，今朝回。

-啊，剛聽了個笑話想講給你聽的。

奚行揚起角，愉快敲字。

-嗯？

今朝。

-但我現在忘了。

-

宋士發來微信，今朝才意識快到周末，沒日沒夜的忙，除了項目DL節點，對閑暇日期都失去了知。

吃飯地點約在老式酒樓，早上八點到中午一點是早茶時間，上了年紀的本地人喜歡點一盅兩件，慢慢嘆茶看報，不過現在都改刷手機，兩分鐘電影講解、國際局勢分析、廣場舞教學等，短視頻聲音與餐桌談笑聲此起彼伏。

喝茶時，宋士和寧阿姨討論過兩天去做頭發，今朝抬眼才發現，母親的鬢角已經覆有白霜，難怪們會熱衷給頭發染。

今朝心生慨，夾了塊牛仔骨孝敬宋士。同時拿出手機搜索發，挑了幾款栗暖棕的圖片，加母親們的話題。

不曾想，宋士看后連連搖頭：“朝朝，這不是今年的流行，我要染這個，會被以為是四十歲的中年人。”

今朝想說不敢說，您可不就是四十多快五十了嗎。

齊況然在旁，憋著笑看今朝。他發現這位師姐不擅長藏緒，所思所想幾乎都擺在臉上，不說話也跟臉上寫有字一樣，生得很，朝揚了揚手機：“師姐，打游戲嗎？”

“不打。”今朝夾了只黃豬仔包，咬一口：“我不太會玩。”

齊況然的手機響起一聲timi，他點開列表，看了看：“上次好像看見你上線來著？”

今朝啊了聲，表淡淡，敷衍了句：“當時忙著燒烤，朋友拿我手機玩的。”

喝完早茶，今朝和宋士到附近商場逛街，剛發工資不久，今朝還了‘貸款’還剩下不，尋思著給宋士挑只口紅。

在心底里，今朝是佩服母親的，小時候就發現，別人家是男主外主，爸爸的角大多是家庭頂梁柱，而家有兩頂梁柱。

喬遇城的武館效益不好，原本靠兒培訓增加收益，但在今朝上小學后，兒班也開不下去了，好在喬遇城是超級樂天派，從沒讓今朝和哥哥過一生活窘迫。

而宋士呢，和幾個姐妹做服裝小工坊，有天今朝發現家里多了一箱椰飲料，開開心心打開來喝，鬧著宋士陪做手工作業，但那天宋士一反常態拒絕了，后來是哥哥告訴，小工坊臺風天進水，庫存布料都泡壞了，損失一大筆錢，宋士什麼也沒說，提了箱飲料回家，哥哥猜媽媽大概是想喝點甜的吧。

那件事起，今朝就覺得宋士這份魄力很酷，基業毀于一旦，咬咬牙就能重頭來過，后來乘著興起的外貿東風，宋士的小工坊發展規模不小的外貿公司，連帶解決了許多親戚就業問題。

今朝挑了只淡口紅：“這個號怎麼樣？”

“太了，我啊，喜歡正紅磚紅梅子紅。”宋士自顧挑了一款，涂在手背試，往今朝臉上比了比。

“怎麼這麼憔悴？”宋士興致缺缺看了眼，松開手：“又加班了吧，說了讓你換個清閑工作，乖乖在辦公室打字不好嗎？要不趁年輕去考個編？”

今朝無語，在宋士里的年紀跟彈簧似的，可大可小，之前說年紀不小了，現在勸考編又變了小年輕。

宋士瞥見今朝的表，話鋒一轉，語調和下來：“我不是要你，只是希你過得輕松點，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跟魏叔叔關系又不好，也沒個兄弟姐妹幫襯的，就剩你孤零零一個人，我不放心。”

“媽媽！”今朝瞪著宋士，有些不高興：“哪有人咒自己的，我欠你的錢，還要好久才能還完呢。”

宋士嘆了口氣，拿起刷對著鏡子抹口紅：“你要是不想氣我，讓我活得舒服點呢，就趕找個對象穩定下來，有人陪在你邊，我也放心一點。”

今朝低著頭：“哦，知道了。”

宋士奇怪地看一眼，每次勸找對象要頂的兒，竟難得地答應了？

-

灣市的天空，被雨水洗練后，難得呈出一抹霽。停雨這天，恰好周六，在室悶久的人們，已經躍躍試跑到花園里，散步遛狗，逗小孩。

奚行了頂棒球帽，帽檐低低，牽著一路狂嗷的小Q，拎一大袋子塑料空瓶，走出樓棟大堂，姿態懶散地走去垃圾回收站，經常有個獨眼老頭在那兒，翻找可回收的廢品。

這時，司壯壯發來微信。

-我爹燉了大蹄膀，晚上過來吃飯吧。

奚行正要回微信，抬眼看到獨眼老頭高高隆起的后背峰，在灰垃圾箱旁，像座移小山包，在一堆彩垃圾袋上起起伏伏。

他將裝塑料空瓶的袋子放到老頭的小推車，然后牽著小Q往花園走，單手敲手機鍵盤回復。

-幫我跟司叔問好，我估計沒空，帶它在花園散步呢，憋了幾天，它快瘋了。

倒也不是奚行推辭，主要是小Q的子氣得很，每天定時定點要出門撒歡，下雨天憋太久，在家啃壞了兩個抱枕，訓都訓不聽，這會兒估計它要撒野撒好久。

司壯壯堅持不懈。

-帶過來，我給你調.教。

奚行摁滅手機，揣回兜里，帶著小Q往小區大門走，那片區域小Q玩耍習慣了，每次都會去看看，一人一狗剛到門口，手機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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