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心開玩笑。

今朝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當然不是，我在八卦，沒聽出來嗎？”

奚行正兒八經地回：“老向已經去南汽總部開會，等他探消息回來再做打算，我們大概推斷出兩家，還不能百分百確定。”

再下去就涉及商業了。

今朝喔一聲，沒再往下問。

知道奚行明天過來的目的，那天上飛機后翻手機日歷一看就知道了，于是眉眼彎彎地轉話題問：“明天幾點的飛機呀？我去機場接你吧？”

脆亮聲音傳進耳朵，奚行左邊口脹脹的，被什麼充盈著，甚是愉悅：“不用，你在原地等就好。”

今朝嬉笑：“奚行，我不吃橘子，我怕酸。”

-

翌日，今朝早早帶著攝制團隊出發，開啟「淡味」篇的拍攝，沈老首推大味至簡的清燉，跟著索引，一行人風風火火前往酒樓，在后廚拍攝廚師殺、去、焯水、鍋等環節。

忙活到下午，團隊又跟著廚師長到酒店的圈養基地——位于郊區的農莊，參觀食材源產地。這環節在計劃之外，純屬廚師長一時興起的提議，但老式酒樓有自己培育食材的地方，不失為一條可用素材，沒有不拍的道理。

一頓作折騰下來，正式關機時，太已經有下山跡象。今朝解開太帽，翻手機看時間，好好的第一次約會，看來要遲到了。

……

一小時后的商場M記。

今朝啃著辣翅，有點愧疚地問奚行：“活幾點開始呀，我們是不是得吃快點？”

原本計劃提早收工，和奚行一起嘗嘗淮城的地道食，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最終還是選擇吃M記，誰讓M記隨都有呢。

奚行喝了口可樂，人靠著椅背，優哉游哉地瞧著朋友對付辣翅：“還有半小時，慢慢吃，活地點在附近。”

M記旁邊就是電影院。

今朝猜到大概。

放下啃得的翅骨，手去解漢堡紙，若無其事挑破：“看哪部啊？好萊塢還是國產？”

奚行撲哧笑出聲：“聰明啊……你再努力猜猜。”

他倆走去電影院時，今朝隔著熙熙攘攘的侯影人群，快速掃了眼爭奇斗艷的電影海報，好巧不巧都是宏大敘事的大背景故事，不太符合的觀影好，悄咪咪暗嘆了句，電影院真不懂事，就不能放點好片嗎。

進到觀影廳，今朝已經在思考待會兒看完電影，要去附近找點樂子，跟奚行一起玩點有意思的。

觀影廳的大燈開著，距離正式放映還有十幾分鐘，只有他們兩人坐在中間位置，再無第三人驗票進場。

今朝專注在手機里搜索附近的玩樂項目，好一會兒才發現異常，前后掃了眼，手到奚行懷里抓幾顆米花，悄聲問：“我們看的哪場，是不是冷門的，好像只賣出了兩張票。”

奚行笑了下：“是冷門，不過這場售罄。”

驟然，燈熄滅。

偌大的觀影廳陷黑暗。

左側通道，有人輕聲唱起：

“happy birthday to you.”

微弱燭，緩緩向中排座位靠近。工作人員的歌聲不大，捧的兔子蛋糕也小巧致，漆黑中燃起的燭火，將氛圍拉至無限輕。

一切都恰到好。

今朝是寵若驚的，已經很久沒認真地過生日，前幾年不是在加班中苦熬，就是在拍片現場匆匆奔跑，以至于差點忘，九月八號這個日子。

暖黃燭中，奚行低頭看，看那長又翹的睫對著兔子蛋糕眨眼睛，湊近耳邊，聲音勁低磁：

“喬今朝，生日快樂。”

今朝很貪心地許了三個愿，吹滅蠟燭，將蛋糕墊在兩人中間的橫杠上，著兒，無比快活地吃蛋糕，等電影開始。

“為什麼是兔子蛋糕？”

“你的發箍。”

“怎麼有空弄這些，公司不忙嗎？”

“還好，忙得過來。”

“哪部電影啊，包場怪浪費的。”

“沒辦法。”

電影熒幕亮起，波斯文字打出片名，開篇畫面對焦到一雙破舊的紅小皮鞋，糙污膩的手指正在往鞋底刷膠水……

是一部老電影。

今朝剛舀一勺蛋糕進，盯著大屏幕，銜住塑料叉，震驚得舌橋不下，轉頭看向奚行，這人還在若無其事地，悠游自得地挑起半勺油來品嘗。

黑暗中有影變幻，奚行到今朝投來的目，手著臉頰，幫擺正視線，漫不經心提醒：“看電影呢，認真點。”

倒不是今朝不想認真。

而是這部電影的意義過于特別。

九幾年的伊朗電影，二零一三年在國短暫上映過。那年恰好是他倆高三，模擬考前，今朝不知從哪里看來影訊，一直跟奚行念叨暑假要去看這片子，后來音樂節，Q上，奚行約去看的，就是這部電影。

奈何命運弄人。

那年的他們并未行。

這一直是今朝的憾，后來網絡平臺發展起來，電影資源隨都有，從來都沒點開過這部電影。

最近這部電影也沒有在院線重映，現在能包場放映，奚行必然花了不心思，聯系發行公司，理一大串復雜手續。

今朝抿起，一瞬不瞬看著電影畫面里的小男孩與妹妹吵架，兄妹倆流換鞋奔跑……此刻的每一幀畫面，都在彌補十八歲的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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