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喜歡喝酒啊？”

“酒量不好，偶爾想喝點。”

奚行想起在Y島重逢今朝那次，宴會上淡如水的調酒都能喝醉，那點酒量，以為是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人，他抬下揚了揚：“帶回去吧，冰起來慢慢喝。”

最后奚行找服務員要來袋子，打包幾罐啤酒，拎著袋子，和壯壯他們一起去停車拿車。

-

老街區距離鹿灣有一個小時車程，今朝明天一早要趕飛機出差，奚行開著車，不時瞧一眼時間，想趕快點回家，讓好好睡一覺。

不過今朝卻有別的想法。

蜷坐在副駕上，在手機里翻看電影列表，時間還早，想找部合適的片子跟奚行再看場電影，不然明天出差，估計得在那邊待好幾天，再加上電視臺的食專題片首播，后邊有得忙活。

今朝側過腦袋問：“你看過《沙漠暴雨天來臨時》那部記錄片嗎？”

奚行：“沒。”

今朝：“那就好。”

奚行有點莫名：“怎麼？”

今朝眉揚起，蓋彌彰笑笑：“很好看的，我們待會兒回去看這部吧。”

“紀錄片啊？”

“嗯。”

奚行控方向盤轉向，眸定定著前方，突然問了句：“喬今朝，你有沒有想過正式去做紀錄片？”

這事兒今朝一直在想，只是現在客觀條件擺在那兒，不敢再貿然豁出去一次，在HL上班能帶來一份頗的收，想盡量先把欠款還清，同時尋覓適合的機會，但什麼時候找機會到還是個未知數。

今朝嗯了聲。

想起司壯壯的憂愁，調侃笑笑：“想過啊，不過我去拍紀錄片的話，會經常出差，甚至可能常駐某個地方，到時比司壯壯去莫斯科還要久，你忍心啊？”

“能怎麼著，到時我就把你捆在家里。”

奚行笑著，手肘支在車窗邊，不著邊際地接話茬子，半響，又將話題引回正向：“說真的，你要是真喜歡拍片，并不沖突，優先考慮你的理想吧，反正——”

今朝放下手機看他。

奚行想要給一顆定心丸，沉著聲又又磁：“反正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在你邊。”

救命。

心臟砰砰狂跳。

這覺就像是到召喚后，想要往有人走的路上去，途中遇到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你，此路不通快些回頭，而此時前方突然出現一人，他說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

今朝嗯一聲，就安靜了。

過了會兒，再次強調：“等下我們就看《沙漠暴雨天來臨時》吧。”

奚行：“……好。”

-

回到家，奚行帶小Q下樓遛彎解決。

今朝捧著遙控在電視機盒子找紀錄片，選好片后，按下暫停，拉開啤酒猛喝一大口，行不軌前先壯壯膽。

等奚行帶狗子回來，打開門就看到今朝已經在喝第二罐啤酒，先前喝空的罐子，擰歪臥在茶幾。

他弓下背解狗繩，走到沙邊看看今朝，不由得蹙起眉頭，有點無法理解，跟聊兩句去拍片，搞這麼大力。

今朝拍拍沙發座，示意他快點。

“你先看著，我拿水。”

奚行打開冰箱，拿了瓶水，想找零食下酒，才發現自己平時不吃零食，只從櫥柜里搜羅出一盒未開封的桃子味糖，茶幾上還有半盒，想想又塞回去。

客廳突然暗下。

響起顆粒很重的背景音，羊聲。

奚行拎兩瓶水，坐到沙發，掃一眼電視畫面，有個英姿颯颯滿臉倔強的小孩，騎著駱駝，沖攝像頭喊不要拍照。

同時，他余瞥見今朝拉開一罐啤酒，擺到他面前，圓碌碌的眼睛直盯著他，到這兒份上，已經有點搞不懂了。

“我調大聲點兒。”今朝收回眼神，裝模作樣調高音量，捧著喝一半的啤酒罐，靠到沙發上。

這部片子只有一個半小時左右，故事脈絡很簡單。記錄了冒險家橫穿撒哈拉時，遇到一個七歲的孤兒小孩，此后多次探訪拍攝，記錄獨自照料山羊群，帶領群羊爬山覓食，最大的希是養大山羊后賣掉，攢足學費去上學，可惜事與愿違，在一場百年難遇的沙漠暴風雨中，小孩丟失了所有山羊。

鏡頭語言質樸，故事真摯，今朝第一次看片，看到小孩在黃沙漫天中孤獨遙的影，就哭得稀里嘩啦。這部片子，絕對算得上是人生十大催淚影片之一。

今朝盤坐著靠在沙發背，側著腦袋瞄奚行，他眼皮冷淡掀著，沒什麼表，怎麼會這樣，明明很人的片子！

于是拿起啤酒，好聲相勸：“喝吧。”

奚行敞著，胳膊肘在今朝背后，莫名其妙接過啤酒，臉上表有了變化，大寫：你怎麼回事兒？

今朝沒說話，窩回原位繼續看片。

過了會兒，播放到沙漠暴雨來臨，小孩孤獨無地在坐在駱駝上，四眺，后是滾滾而來的滿天黃沙，仿佛要將全世界吞沒，但并不在意，唯一寄托的山羊群，都淹沒在黃沙中了。

今朝又瞄。

黑漆漆客廳中，只有電視機出的一點兒亮。不過并不妨礙瞧見奚行的眼眶紅潤，眼看他就要搭搭的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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