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67. 主線劇

八月二十九號晚,慈方律師事務所在cici大廈頂層舉辦開業晚宴。

京市律師界名流雲集。

大廈一樓正門設置了拍照牆和采訪點,財經記者們圍得水洩不通,律師協會副會長代表律師協會接了一段簡單的采訪,言語間不乏溢之詞:

作為海外英,方律師秉持大局觀和懷,選擇回國為京市的法律服務事業貢獻力量,是青年們的榜樣。

采訪之後,晚宴聯絡負責人請所有記者進一層休息室休息。

頂層休息室。

方慈在窗前小圈踱著步。

發言稿早已滾瓜爛,但心激昂,一顆心嘣咚嘣咚難以平複。

有人敲門。

“進。”

“方總,您要的晚宴流程表。”

助理佳姐走進來。

“放著吧。”

佳姐將文件放在桌上,“……需要我幫您過一遍嗎?”

這流程表是專屬方慈本人的,其上標明了今晚發言之後需要應酬的客人,詳細到標注了對方的單位職位以及談話可能涉及的主題。

“不用了,佳姐你去忙吧。”

“好,五分鐘後我來請你場。”

包門輕輕合上。

賓客大概都已經到齊了,能聽到外面衆人低語的嗡嗡聲。

方慈準備點兒煙的時候,聽到包門再次被推開的聲響。

沒回頭,打算把煙收回去,“要場了麽。”

“……還沒。”

這帶著笑意的聲音明顯是……

回過頭,聞之宴反手將門關上,笑著走過來。

看到掌心的煙盒,他隨手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咔噠一聲指腹撥開翻蓋,攏手湊到面前,“也行。”

方慈扶著他的手將煙點燃。

一口,大約是心理作用,心跳稍稍平複了些。

抿抿,“我怎麽樣?”說著後退兩步,方便他看。

自然是每時每刻都好看得要命,但聞之宴還是認真地從下到上將看一遍,最後視線停留在臉上,說,“特別好。”

說完,一步一步走近,又將距離消弭。

他低眼看著,眸底帶著溫和的笑意,溫言安,“待會兒我也會在臺下看著你。”

方慈視線接到他耳廓上的耳骨釘,擡手上,心中激昂更甚:

灰鴿也可展翅翺翔萬裏。

敲門聲再度響起。

場了 。

仰起下頜吻一吻他的,“我去了。”

頂層宴會廳水晶吊燈熄滅,單一束照亮著後臺通往舞臺的紅毯。

全場人聲靜止。

落針可聞的靜默中,細高跟小黑鞋踏上紅毯。

方慈一襲經典款黑收腰魚尾長,長發挽一個髻,笑盈盈跟臺下打招呼,拿過話筒致開場詞。

的聲音還是如以往一般,清冷掛,發音偏輕但幹脆,于是又給人堅毅的力量

臺下邀賓客中有在大廠法務部工作的虞向雯。

此刻著臺上閃閃發的自己的室友,心是一種恍如隔世的慨。

六年前的方慈,漂亮沉默,整個人都像是被抑著,缺乏

而現在,還是如此輕盈通地站在臺上,雖然還是斂的人,但卻是眼可見的鮮活了,有幹勁有神氣兒。

淡漠的眼神依舊是疏離的,但其中卻含著化的力量

方慈視線正好移過來,虞向雯對豎起了大拇指,方慈回以更深的笑容。

視線繼續移,遙遙地,在大廳人群的末尾,看到了那悉的高大影,西裝外套扣子沒扣,白襯衫隨意開著頂端一顆扣子,休閑的黑細領帶松垮垮掛在頸間,在這人人鉚足了勁兒的場合,他是如此松弛,那種俗的貴氣卻更甚。

隔著人群,聞之宴目牢牢鎖著,沖舉了舉酒杯,然後微仰起下頜一口喝幹。

舉手投足間是獨屬于他的散漫慵懶勁兒。

發言完畢,方慈走下舞臺,立刻被人圍住,側的助理時不時附耳與低聲言語兩句。

端著香檳杯,不斷被拉一場又一場對話,助理盡職盡責,時不時還要低頭在手機上記一段。

雖則是晚宴,但于而言,更像是工作場合。結人脈,融京市律師界,統統需要打起十二分神。

忙活一陣,又被拉著合了幾張影,得空的時候,偏過頭跟助理通,“還有誰沒聊過嗎?”

助理翻了翻流程表,“都聊了,陳律說有個事兒,想待會兒詳細聊,”說著轉頭去,“……但這會兒也在忙,您先休息吧,開餐時候我您。”

方慈說好,“那等得空,你再來我,我去跟……我老公聊幾句。”

結婚足足三個月了,在外人面前稱呼聞之宴為老公,還是有些不自然。

不是不習慣,更不是不願意,只是這簡單的稱呼,似是伴隨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和洶湧的意味,這兩個字自齒間緩慢造出,自帶著許多的與繾綣。

聞之宴就站在窗前,單手兜,另一手擎著香檳,側看著走近。

他眸底著幾分深意,低笑了聲,“……方律師終于有空來應酬我了?”

他總是這樣沒個正形,方慈克制著耳泛起的熱度,湊到他耳邊,“你要不要先回去?不是還有活嗎?”

今兒是周一,他常去的那家馬俱樂部有固定的會員活,自出生起就注冊為了會員,沒特殊況一般都要出席。

聞之宴似是覺得好笑,淡哂一聲,眸底更深了幾分,一字一句,“……你要喝酒,我不得守著?”

方慈一時無言。

他又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道,“……我可是見識過你發酒瘋……”低頭耳邊,聲線也一并放低了,“……如果我不在,你預備往哪兒坐?”

明明全是他的想象,可被他這麽一說,好像真有這麽回事兒似的。

方慈推了推他的肩,正道,“你注意一下場合。”

他笑了聲,明知故問,“正式場合不能說這些有的沒的?”

“不能。”

“哦,”聞之宴頓了頓,聲音更低,字裏行間曖昧勾纏,“……那能不能親你?”

方慈略微張大了眼,想說當然不行,就見他不著痕跡地略偏,用寬闊的肩背掩住了形,,輕輕吻了吻

助理佳姐三十六歲,專業水平高且經驗富,曾給某大律所的合夥人當過五年助理,日常隨行見多了人生百態,大多是各種扯皮和難堪,乍然見到這新婚夫妻如此清新的恩場景,一時看著,連視線都忘了收回。

方慈一轉頭就看到佳姐正看著這邊,倆人對視,彼此遞了個笑眼。

聞之宴擡手用指背蹭了蹭臉頰,“你去忙。”

“好,”方慈想了想,問,“你會無聊嗎?”

本是人的話語,知趣兒的總得說個“不會”。

聞之宴默了默,卻似笑非笑道,“……會,所以早點結束過來陪我。”

方慈習慣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靜一秒,故意說,“你應該我一點,不要讓我們的私事耽誤我的工作。”

聞之宴幾乎笑出聲,逗,“可以啊我的寶貝,工作起來六親不認。”

跟他說起話來總是沒完沒了,方慈擡腕看一眼表,得走了,今晚好多事兒。

剛轉過,腰就被撈住扣了回去,聞之宴低眼笑說,“還有句話沒講。”

方慈道,“你最好是認真的。”

聞之宴往前遞了遞香檳杯,注視著,頗認真道一句,“……恭喜方律師,律所順利開業。”

日常沒個正形的人,其實關鍵時候最靠譜,也最明白事業上的壯志。

就不提這棟CiCi大廈了,甚至籌備律所開業,他也幫了不忙。

心弦微,方慈跟他杯。

而後在助理佳姐的陪同下,又重新進了談話中。

期間,時不時回頭一眼,在人群中搜索聞之宴的影。

大廳華麗碎金鋪陳,淡淡的香氛縈繞,三三兩兩圍著談話的人群中,他的影最是顯眼,寬肩長,矜貴難言,他被幾個人圍著,眉眼間是幾分闌珊的漫不經心。

遇上這種場合,每個人都得拿出自己最好最上檔次的服配飾,唯獨他,襯衫領帶都沒板板正正地弄好,像是下班回到家很隨意地跟朋友們說說笑笑,卻尤顯得風流不羈。

偏廳裏,極簡的白調,侍者有條不紊地往來穿梭擺盤,對現場細節做最後的調整。

長桌鋪陳,白桌布一塵不染,其上白綠桌花點綴,水晶皿閃著碎,高級雅致。

被侍者引著,賓客們魚貫而,尋找到自己的名牌而後落座。

席間,低語聲嗡嗡。

人這時候才借著機會大膽地朝長桌中央那對新婚夫妻去。

如若不是今天的晚宴,在座的大部分人甚至不會有機會見到聞之宴,更別提如此近距離同桌共進晚餐。

那些目帶著探究和好奇,一道一道落在他們上。

上了主菜之後,不知誰起的頭,跋涉過衆人,繞過長桌來給方慈敬酒。

方慈要起,被聞之宴摁住了肩膀,端起酒杯要喝,杯口又被聞之宴給捂住,他五指松松明杯,往上提了提,笑笑說,“我來喝。”

那來敬酒的人立刻順理章地把目落在他上,笑著講幾句客套話。

聞之宴一飲而盡,放下酒杯。

第一位敬酒的人回座了,馬上就有其他人從衆效仿。

眼看著一個個躍躍試,聞之宴偏頭湊到方慈耳邊,低笑了聲說,“……接下來,我不給你擋了。”

方慈來不及跟他細細理論,敬酒的人就排著隊過來了。

先是香檳,然後是紅酒,一杯一杯下肚,臉上暈出幾分薄紅,趁著某位客人斟酌措辭的功夫,回過頭來,幽幽地看他一眼。

接收到眼神,聞之宴手撐著額角搖頭輕笑。

晚宴終于宣告結束,作為總負責人,佳姐領著兩位侍者,站在一樓紅毯上送客人。

車輛接二連三駛離。

京市的夜生活都在特定的地界,在這午夜時分,晚宴賓客各個歸家,河畔寫字樓群間已沒有什麽人影,只昏黃的路燈垂著,映著大廈的玻璃幕牆和茂蓊郁的行道樹,圈出一方寂靜而溫馨的角落。

偶有夏夜微風拂過,樹影婆娑。

約莫十分鐘,一輛邁赫62s緩緩駛來,在CiCi大廈正門停穩。

喬叔繞過車頭將後門打開,不大會兒,一道影出現在正門裏紅毯盡頭,喬叔忙用手護著車框頂。

聞之宴打橫抱著方慈走出來,將放到車裏。

後車門關上。

有淡淡的橡木香味,方慈側躺在聞之宴懷裏,扶了扶額,小聲說,“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聞之宴撳開按鈕,車窗徐徐降下,清涼的晚風掠過。

明明是他不紳士,不為擋酒造的,這時候了,他偏偏還笑,慢條斯理地,“……就這點兒酒,我不信你會醉。”

方慈沒有神跟他理論,只掀起眼皮給了他一記沒什麽力量的眼刀。

聞之宴一條胳膊攏著肩背,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翻上來的一角擺,細膩,他接收到的眼神,心不在焉淡笑,“……真醉了?”

方慈還是沒作聲,只仰臉湊到他鼻梁下,像是在說:請您聞一聞我這酒氣,醉了還能有假嗎。

聞之宴略頓了下,當真低頭又近了點距離,用鼻腔吸了口氣,而後沒再退開,就著幾乎無形的距離輕笑了聲,“……寶貝好濃的酒味兒。”

他也喝了點酒,間磨出的低嗓,似是帶著灼人的溫度,方慈不由地,更深地往他懷裏鑽,尋求他的溫和熱度。

聞之宴任由鬧騰,并不阻止,只一把沉沉的低音道,“你再,喬叔就得停車走人了。”

這意味深長的威脅,怎麽能這麽大喇喇地說出口?

方慈想瞪他,意識卻直直往黑暗深淵下墜,昏睡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本能,是雙手并用牢牢抓住他的手到自己小腹。

不知是什麽時候養的習慣,每晚都要如此姿勢才肯睡。他掌心溫暖幹燥,嚴嚴實實著小腹,給帶來難以替代的安全

赫駛雲霄路8號,在主屋門廊前停穩了,方慈還是沒有醒。

聞之宴沒,徑直把抱到二樓主臥,放到床上,單膝跪著床單,仔細拆解開小高跟的系帶,下來,扔到床尾地毯上。

魚尾是背後綁帶的款式,要把翻過來解開再剝掉才行,可他剛握住的腰,就哼唧了兩聲,好像是不想被

他手撐在兩側,低聲跟這醉酒不清醒的人打商量,“……babe乖,配合我一下,嗯?要掉才能睡。”

慢半拍,方慈低低嗯一聲。

于是他又擡起一只手,剛腰,卻又開始哼唧。

聞之宴其實耐心不是很多。

此時的烏發淩,碎發在頰邊,冷白的裹在那黑中,收腰魚尾的款式勾勒出玲瓏的曲線,更別提臉上的瀲滟醉態,這一切都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他不輕不重拍了拍,忍耐著低聲一句,“寶貝。”

敲門聲這時候響起。

惠姨送了解酒湯和水果來,聞之宴開門接了托盤,放到起居室小茶幾上,遙遙地看一眼床上的人,他轉頭先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鏡櫃裏放著常用的護品。

了西裝外套,扯掉領帶,一褶一褶挽好袖筒,探手進鏡櫃裏挑挑揀揀,找出一瓶卸妝水,仔細研讀了瓶背面的使用方法,出張洗臉巾,倒了點上去,拿著回來,路過更間,卻看到裏面約有人影晃

方慈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赤著腳下了床,跑到這更間裏來,正站在穿鏡前,費勁地去夠子背後的叉系帶,看到他的影出現在門口,立刻垮了臉,“……聞之宴,我熱了,不掉。”

聞之宴靜靜看幾秒,走近了,虎口鉗住擡起來。

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扭著頭躲,他只得哄著,“……乖,先卸一下口紅。”

仰著臉,微啓開,任由他拭。

殷紅的被掉,原本的,偏淡,此刻是水潤的。

好了,但他沒松手,而是低頭直接吻了上去。

呼吸被堵塞,方慈嗚嗚著揪了他肩上的襯衫布料。

聞之宴半抱半推著把弄到島臺邊,把翻過來。

呼吸有點急,回過頭來抱怨,“……你幹嘛?”

“不,幫你解開。”

他手上作沒收著力,口吻卻是哄著,一種矛盾的即將失控的反差

叉系帶逐漸松散,而後渾猛地一輕快,撲簌的一聲響,黑在腳邊堆疊,半遮住了赤著的腳,以及他錚亮的整皮牛津鞋。

聞之宴一條膝蓋卡進來,從背後將整個圈住,在耳側低聲,“擡高一點。”

他也喝了酒,整個人有幾分魯,那讓人難以招架的強勢和霸道更甚以往。

膛的溫度讓人戰栗,悉的他的味道,淡淡的橡木香縈繞鼻尖,偏過頭急急索吻。

心跳聲隆隆,像是陷于暴雨夜的海邊,聽不到遠的聲響,只能聽到到耳後那熱的呼吸,又不由己,被海面推著著,一下一下遠了又近了。

方慈急于抓到什麽確定的,小聲急切地他,“聞之宴,嗚嗚……”

這暴雨的始作俑者聞之宴卻是慢條斯理地,單手撐著島臺邊緣,另一手的手背,低啞問一句,“聞之宴是你什麽人?”

“……老公……”

輕輕喚一聲,一貫清冽的嗓音得不像話。

熱氣自皮中氤氳蒸騰。

腳尖虛虛踩著他的皮鞋,抓著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卻還是穩不住形。

方慈耐不住這折磨,主往後迎,聞之宴垂眸去看,那場景讓他沸騰,其他所有都像退一樣遙遠而朦朧,只餘下那一

膛劇烈起伏,眼角眉梢都是瀲滟的濃郁的。

單調的節奏不斷重複。

本來其實沒有太醉,在這節奏中,方慈腦子卻更加混沌起來,直到被抱到起居室沙發上,在他懷裏。

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目是聞之宴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臂,上面殘留著的抓痕,順著繼續看,他指間夾著煙,煙灰已經蓄了一截。

他擡手在旁邊茶幾上彈了彈,收回手邊,手臂又被抱住,說,“我也想。”

聞之宴壞心地把煙拿遠了,慢悠悠道,“你不能,酒還沒醒。”

“醒了。”

擲地有聲。

聞之宴輕嗤一聲,“……真的?”他把煙叼回間,出兩手指,饒有興味地問,“這是幾?”

方慈才不要跟他玩這弱智的游戲,徑直手去夠他叼著的煙。聞之宴怕燙到,取了煙摁熄在煙灰缸裏。

不依不饒,往他膝蓋退了退,手去兜。

聞之宴還是白,腔調一如既往是優雅散漫的,擡起雙手讓隨意隨意找,笑說,“祖宗,煙盒是的,這麽不好找嗎?”

煙盒此刻靜靜躺在沙發扶手一側的茶幾上,被扶手遮擋,的視線盲區。

但他怎麽可能好心提醒

晚宴上供的紅酒度數極低,只是為了襯托氣氛,即便喝了不,也不至于酩酊大醉,現在這幅模樣,倒像是借著微醺的名頭耍賴了。

在他上沒找到,又去沙發

這樣子,倒真像是醉意上頭了,聞之宴順手從茶幾上拿過瓷盤,上面一串晶瑩的青提。

青提解酒,惠姨十足心。

他撚了一顆叼在間,兩指,舌尖把青提頂到裏。

方慈下意識咀嚼,清甜在口腔彌漫,把喝了酒之後口幹舌燥的給止住了,說還要。

聞之宴又撚過一顆塞到裏,看慢條斯理嚼完吃掉,就再塞一顆。

幾乎稱得上大快朵頤,他的眸卻越來越暗,仿佛這青提止的是,卻燎起了他的火,讓他熬得間發

方慈上只一件吊帶睡,剛剛洗過之後隨意套上的,條瘦而不柴,在落地燈的暖下,有一種神般的清新高貴,眼尾和角都漉漉的,對他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平時是清冷矜持的,每每喝了酒卻更放得開些,對上聞之宴那一雙暗不見底的眼眸,,“……你要嘗嘗味道嗎?”

彼此間眼波流轉,聞之宴自然是能意會到字裏行間的含義,微牽了牽角,下一秒就吻了上來。

喝了酒作間沒有輕重,笨手笨腳推著他的肩把他摁在沙發脊背上。

聞之宴往後仰,雙手自然扶著的腰。

膝蓋跪在他兩側,上半直著,低頭去吻他,學著他曾經吻的樣子,從額頭到眉骨生得極優越的眉眼,再順著鼻梁下,來到他上,他下

長發也順著作低垂下來,似有若無拂過他臉頰,意直竄心底。

吻時,的手掐住了他脖頸,不清醒的人哪裏會顧著力道,掐得重了一瞬,聞之宴有種瀕臨窒息的失重,他悶哼了聲,這讓方慈悠悠掀起了眼睫。

的視線落在他

那上方曾有一道水墨蛇形的紋,極魅,像昭示著危險卻又蠱人一探究竟的深淵。

後來分手的那四年裏,他把紋給洗了,曾問過原因,他沒說。

在這酒醉的時刻,看著被煎熬的他,方慈卻陡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奧

蛇象征著.

是了,越是缺乏什麽,人越會在外表上裝點什麽,以前的他,想要抓到能讓他熱烈燃燒的.,可他如此高高在上,一出生便站在金字塔之巔,反而看什麽都覺得意興闌珊,浮世中,人人都輕而易舉便會滋生的.邪念,他卻遍尋而不得。

他懶倦坐于高臺上,直到來了,為他所有的

又拋棄他獨自離開,于是那暗沉沉的念就沉甸甸積在他裏——

他哪裏還會需要那個紋呢。

他自己已然是那紋的化

方慈低頭含.住了他的結。

覺到他渾都繃了一瞬,耳邊是他沉沉的吐息聲。

聞之宴整個人被煎著被烹著,雙手順著曲線下又上,隔著的真布料,能看到他曲起的手指骨節形狀。

桃的皮最好,順著指腹用力往外一撥,便能完整地將皮褪掉。

方慈坐在他手上,又順著結往上親,親吻他的薄

在這烈火烹油的時候,卻又想起了,重逢之時,在國貿的行政酒廊裏,這薄是如何淡淡地抿著,好像一點兒不想,一點兒不懷念,心頭一霎火起,狠狠地在他上咬一口,又憤憤又委屈地命令,“不許不要我。”

聞之宴心髒猛烈地撞擊著膛,心不在焉應一聲。

又聽說,“你必須永遠要我。”

陳巧月曾在醉酒之時說過些難聽話,對和聞之宴的關系橫加指責,說聞如何如何像條狗一樣跟著

此時酒意上頭的方慈心想,那有何不可呢?

聞之宴就應該像狗一樣跟著

“嗯。”

方慈對他這態度不滿意,擡起頭來,捧住他的臉強迫他與對視,倒是霸道起來了。

許是被煎熬久了,發疼,聞之宴眸底甚至出現了點點猩紅,他眼睫半垂著,視線膠著在上,出口嗓音極啞,偏口吻還是不的散漫,“……寶貝要我怎麽要?”

聲線低沉,浸潤著酒意,至極。

方慈是個最不服輸的,不要看他游刃有餘,要看他醉生夢死。

于是扶著坐了下來。

如願看到他額角青筋一霎暴起,他沉沉緩了口氣。

聞之宴閉眼往後仰著,結難耐地滾。

到了後半程。

烏雲布,夏夜的暴雨隨時會降下。

聞之宴尤嫌不盡興,張咬住一側吊帶,叼著扯到瑩潤的肩頭之下。

方慈著聲評價他,“小狗。”

叼東西。

他卻笑了,意有所指將第一個字咬了重音重複,“……小狗?”

男人就糾纏這些字眼。

方慈癟癟,不想理會。

可他確實應該是大型犬,這讓人安全滿滿的寬肩,理分明的勁瘦腰腹,偏頭往後看,便能看到他那雙被西包裹著的長,甚至此刻他還好端端穿著那雙錚亮的皮鞋。

,端的是面。

除了被遮住的地方。

直到被他抱起,放到床上,又重新會了一遍他的力量

整個人裏裏外外都麻了,像被碾過。

聞之宴去洗澡。

趴在床上,一指頭也不想,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打火機點燃的嚓聲。

方慈掀起眼睫,就看到他坐在床側窗邊的單人沙發椅上,松散披著浴袍,著煙看

從上到下將他看一遍,視線停留在他赤著的腳上。

那側面好像有什麽疤痕。

“……你的腳,過傷?”開口嗓音幹啞。

聞之宴微頓了下,垂眸看一眼,明顯不甚在意,倒是起去給倒了杯水。

方慈手撐著床單半直起,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聞之宴擡手角的水痕,才說,“……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紮破過。”

“什麽時候?”

聞之宴意味莫名笑一聲,“……你走的那天。”

就是在這間臥室裏吵了一架,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慈反應慢半拍,“……你是說分手那天?”

“不許再說這兩個字。”

“……”方慈咬住下,沉默片刻,“……不是有醫生嗎,怎麽會留疤?”

“你覺得那時候我還有功夫管這點兒小傷?”

他甚至連把自己從躺椅上拔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以前麽,方慈從不覺得自己該為離開過他而道歉,畢竟沒有做錯。

可現在,結了婚,彼此許下了誓言,反而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場分離給彼此留下了難以消弭的餘震。

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聞之宴靜了兩秒,還是吻一吻額頭,“沒有怪你的意思,寶貝。”

他怎麽會不懂那時的難

他說,

“只要你還在我邊,一切都值得。”

明晚最後一章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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