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正午。

天空萬里無云，蒸騰的熱氣讓人恨不得躲到水里不出來。

“這天都晴了多天了，有一個多月了吧？再不下雨，這地里的莊稼都要干死了。”其中一個老百姓發牢。

另外一個人說：“可不是嘛，這麼熱的天，豈止是地里的莊稼要干死，這山上的那些樹，要是一點子火星子，整片山都要燒掉。”

“你這烏。”

“這幾十年都沒看到哪里發過火，這要是真發火了，只能說明……”

“說明啥？”

“呵呵，不可說，不能說。”

“哈哈哈哈。”

說話的人逗笑了其他的老百姓，在樹底下乘涼的人都笑了。

說明啥？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看著呢。”

老百姓心知肚明。

場面一度冷清下來，沒人敢在繼續剛才的話題。

氣氛一冷，周遭的其他聲音就越發顯得刺耳。

“快快快，別磨蹭，快點走！”

先是嘈雜的腳步聲，再就是喧嘩聲，全部往這邊涌過來。

老百姓膽子小，見狀都站了起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只長脖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還有些膽子小的婦人，也不敢看熱鬧，直接抱著孩子就回了家。

只見聲音漸漸靠近，也看清了。

是一大隊捕快，趕著好些個強力壯的男人。

“哐哐哐……”

敲鑼的聲音陡然響起，急促地猶如住了誰的脖頸，接著就是男人破鑼似得聲音。

“走水了，走水了，趕快去救火啊！”

剛才還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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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火事的老百姓，面面相覷。

還真是烏，說什麼就來什麼？

兵看到樹底下有人，又跟趕鴨子一樣，將人往外頭趕：“快，都走，都去救火。”

有老百姓不愿意去的，兵瞧見了，就將人給抓了回來，兇神惡煞地恐嚇：“敢不去救火，你不要命了。”

留下來看熱鬧的，除了年紀大的，年輕的幾乎都被兵給帶走了。

“這到底是哪里著火了啊？”

“梅山，梅山著火了，聽說半邊山都要燒起來了。”有人回了一句。

于榮山在縣衙里急得團團轉，里不停地嘟囔著，怎麼辦，怎麼辦，就連莫漢橋過來尋他，他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你那日走的時候，不是已經滅了火星嗎？怎麼還能燒起來？”莫漢橋劈頭蓋臉地就將起火的原因按在了于榮山的上。

于榮山現在急得要死，哪里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于大人，先把火撲滅才是正事。”莫漢橋說道。

“是是是。”于榮山忙不迭地說道：“已經派人去梅山撲火了。”

“那咱們也不能待在這里啊，得到現場去看看啊！”莫漢橋轉就往外頭走。

于榮山一愣：“啥？我們也去？”

打火不是下人的事嗎？那麼危險，他是當的，怎麼可以去呢，太危險了。

莫漢橋也一愣：“你是梅山縣的父母，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到

現場去，你還打算坐在這里？要是出更大的事怎麼辦？你腦袋還要不要了？”

“要要要。”于榮山立馬跟上了莫漢橋。

莫漢橋帶上了全部的衛，于榮山也帶上了縣衙里所有的人，眾人齊齊往城門跑去。

城門口滿了人。

城門也只開了一條，一次只能放一個人出去，外頭濃煙滾滾，這救火的人還被困在城里出不去。

莫漢橋看到此等場面，氣得差點吐：“于榮山，你什麼意思？是要等著這火將梅山燒，燒到城里來你才高興嗎？”

于榮山看到這一幕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去救火，就得開城門，一開城門，嫌犯肯定趁就要跑了，可若是不開，難不就讓火燒掉整座梅山嗎？

嫌犯跑了，頂多是衛二爺怪罪他。

可要是把梅山燒掉了，朝廷會把他大卸八塊的！

于榮山這樣想，莫漢橋直接這樣說了。

“于大人，這山火無，燒的可是朝廷的山，你可知道，大越律法有言，燒山一百畝，烏紗帽落地，燒山二百畝，人頭落地。你要帽子還是要頭，你自己選。衛聽令，跟我進山，撲火。”

“是。”

莫漢橋夾馬腹，沖到了人群里。

看到馬上的人是他，誰敢攔，兵和老百姓都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來，莫漢橋帶著二十個衛，沖出了城門。

于榮山氣得跺腳。

龐飛個子小，在人群里鉆來鉆去，鉆到了于榮山的跟前：“大人，現在怎麼辦啊？這城門開是不開？”

于榮山直接一掌扇了過去：“你說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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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飛被扇得耳朵嗡嗡的，捂著臉看到于榮山往城門去，“是開還是不開啊！”

于榮山已經走到了城門口，“開城門。全部都去滅火。”

他一聲令下，本來只開了一條的城門大開，兵在兩邊，跟押解犯人一樣，趕著抓來的老百姓往山上趕。

是防止嫌犯混在人群里跑走，可人數太多了，老百姓的數量比兵多了好幾倍，兵們想維持隊形都維持不住。

因為老百姓看到山火將樹木都給燒毀了，心疼啊。

一個個往山上跑的比兔子還要快，兵們本維持不了秩序。

也只得跟著往山上跑。

莫漢橋騎馬，速度比人跑步快多了。

到達火勢邊緣，也不敢往里頭沖了。

火燒了起來，往金山那邊燒的。

袁琮跟過來之后，看到火勢往那邊燒，也有些震驚：“裴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今日會有東風，風往東吹，火往金山燒。”

“讓金山那邊的弟兄們，看到危險后，立馬將那邊的老百姓撤走。”莫漢橋看著大火，說道。

袁琮領命，回頭往山下看了看：“大人，于榮山那些人上山了。”

“讓所有衛開始撲火，除此之外，要保證所有老百姓的人安全，不準讓他們太靠近火源。”莫漢橋眉頭皺，回頭看到最先沖上來的還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反倒那些吃皇糧的兵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頭，莫漢橋就一肚子的氣。

回頭再看兇猛火勢，莫漢橋又一肚子的氣。

“裴珩說今夜后半夜就要連下半個月的大雨，要是不下雨，回京都后，老子殺他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