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巨大的“你”停留在空中，被、藍、銀的桃心框住。

層層疊疊鋪展開的心形由小到大，直至散開。

唯有那個“你”，在頭頂的夜空中停了許久許久。

繼而，一點點淡去。

直至消散。

看看頭頂已經消失的了無痕跡的煙花。

再看看微信對話框里謝聿川那句“暖暖抬頭”。

溫暖怔怔的。

覺得是巧合。

可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飛快。

溫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在張個什麼勁兒。

耳邊響起溫素心幾人的說笑聲。

“今年的年煙花還特別的，不是年份，也不是新年快樂，兩個字，浪漫又夢幻，瞧著倒像是小表白似的……”

“說不定就是呢……”

“那就……祝有人終眷屬吧！”

沈綏安溫和的祝福聲，拉回了溫暖飄飛的思緒。

一行人再回到房間，溫素心了電磁爐，把天黑前包好的餃子端來煮了一鍋。

吃完餃子，幾個人默契的作起來。

溫暖收盤子劃拉剩菜。

陸之躍把碗碟送去廚房。

沈綏安收桌子掃地。

溫素心打水給俞阿婆泡腳洗臉。

不過十多分鐘的功夫，一群人轉離開時，床上的俞阿婆已經發出了均勻綿長的呼吸，顯然已經睡著了。

“溫暖，哥陪你守歲了，你是不是得送我出門啊？”

陸之躍回頭看溫暖。

溫暖推諉的毫不留，“咱們都這麼了，也不用這麼客氣吧？”

“紅包不要了？”

“……”

春節的紅包怎麼能不要？

那可是一年開始的好彩頭來的。

溫暖略一猶豫，人已經被陸之躍攬著肩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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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溫暖……！！！

“陸之躍，我要在千騎的微信群里狠狠吐槽你這個無良老板！誰家老板大年初一給人發199的紅包啊？你好意思嗎？”

“那沒辦法，微信紅包最大限額200，這不能怪我啊！再說了，199多吉利啊你說是吧？”

“你可以轉賬，我不介意的！”

“可以啊！聲哥聽聽，哥，我把我余額全轉給你！”

“那你先讓我看看你余額有多，值不值得我這聲哥！”

“嘿……溫暖，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人是長在錢眼里的啊？”

“現在發現也不遲！”

“……”

陸之躍28，溫暖25，兩個人已經年很久，都工作了很多年了。

可這會兒，仿佛兩個兒園小盆友，斗斗的不亦樂乎。

溫素心笑的眉眼彎彎。

“溫姨，春節愉快！”

陸之躍的喚聲夾雜著油門發的聲音，副駕的車窗里，沈綏安沖溫素心和溫暖擺了擺手。

車子疾馳駛夜。

溫暖轉，挽著媽媽的手往回走。

“今晚你在媽媽房間睡，我去阿婆房間睡沙發。”

眼見溫暖要推辭，溫素心溫的拍了拍的手，“今晚又是湯又是飲料的，阿婆晚上肯定要起夜，我守著才放心。再說了，我和阿婆早晨起得早，別到時候又把你吵醒了。”

“忙活了一年了，好不容易睡個懶覺，你多睡會兒，睡到自然醒。”

口袋里的手機嗡嗡的震了好幾次了。

有大甜甜們的群聊。

還有林夏小白們。

一會兒指不定要聊到幾點去。

溫暖點頭，“好！”

母倆洗漱完，溫素心就去了俞阿婆的房間。

關上門，溫暖偎在暖和的被子里，出了手機。

大甜甜在群里發了紅包雨，祝大家來年暴富暴。

林夏拍了家里的年夜飯給溫暖看，說年后回來的時候給溫暖帶最吃的臘魚。

小白笑盈盈的說暖姐春節好，希今年你能收獲甜甜的，抱得男歸！

一一回完。

溫暖再點進謝聿川的對話框，正看到男人片刻前的問話。

看到了嗎？

下次，當面說給你聽！

下次。

當面說。

手機屏幕泛出的月白微里，溫暖再次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嘭嘭……

嘭嘭！！！

片刻前覺得是巧合的猜測被他親口推翻。

溫暖忽然間有點后悔了。

該拍張照片，或者錄段小視頻，留存下來的。

萬一他下次見面又賴賬了呢？

叮！

手機輕響，對話框里發來一個問號。

沒等溫暖想好說什麼，屏幕一暗，男人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

接通電話的瞬間，溫暖有種心快要從里跳出來的覺。

急忙閉上了。

那頭，謝聿川的聲音帶著薄醉的低沉，“煙花，看到了？”

“沒有。”

口而出，又覺得聽起來很像此地無銀三百兩，溫暖沉默下來。

聽筒里響起了男人的淺笑聲。

低沉。

戲謔。

羽般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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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過的耳骨，麻麻的。

溫暖臉有些熱。

就聽謝聿川說道“就知道你會不承認！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男人數落著，還能聽到那頭拉遠的聲音，“我錄了，把證據發給你！”

想象著謝聿川站在謝家老宅的廊檐下，在一群長輩和晚輩們面前，毫無往日威嚴的拿出手機拍頭頂的夜空和煙花。

溫暖有點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遙遙聽到那頭有人喊“聿川”，有人喊九哥，一片嘈雜。

謝聿川看著對話框里發送功的19秒小視頻，把手機拿回耳邊，“我先去忙了，你慢慢看吧。還有……”

“記得想好，要怎麼回我。”

回？

回什麼？

本就嘭嘭跳著的心跳瞬間更快了，溫暖還沒問出口，電話嘟嘟的掛斷了。

對話框里，是謝聿川發給的煙花小視頻。

點開來，周遭一片嘈雜。

大人在笑。

孩子在拍手尖。

可隨著煙花在頭頂炸開，那些嘈雜的聲音一點點變小。

嘭！

嘭嘭！

接連幾聲巨響，銀白的束流星一般直上夜空。

繼而炸開，組了一個唯的“你”。

字樣顯現出來的時候，溫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周圍哇聲一片。

隨其后，浪漫的心形一層層漾開來，把那個你包裹在了中間。

沒等煙花消散，視頻戛然而止。

畫面就那麼定格在了那個帶著藍桃心邊框的“你”上。

眼都不眨的盯著那個畫面，溫暖緩緩抬手覆在了口。

嘭！

嘭嘭！

心跳狂不止。

溫暖知道，那是……心的聲音！